剑起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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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神雕-第10部分
    在一个市镇边停泊了。叶潇便即上岸游览,他沿途见江南山温水软,景色秀丽,与嵩山、终南山的雄奇险峻全然不同,所以一路上从不肯错过了游览的机缘。

    叶潇在镇上四处闲逛了一盏茶时分,腹中饿得咕咕直响,只见前面房屋鳞次栉比,当下快步走进一家客店。

    “这位公子,不知道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呢?”叶潇刚刚走进客栈,就有一个店小二来到他身边

    “给我准备一桌好菜。”叶潇淡然的向来到他身边的店小二说道。

    “知道了……掌柜,上好酒菜一桌!”店小二听到叶潇的话以后点了点头,然后向柜台上的掌柜喊道。

    “公子,请往这边走!”在向掌柜汇报完以后,那个店小二就带着叶潇来到了一个临街的位子上,然后就去忙别的事情了。坐在位子上,叶潇闲来无事的打量着客店里的其他人,此时正值傍晚,城镇里的人还是挺多的。这不,客店里已经有三分之二的位子上都已经有人了。

    叶潇此时已是饿极,待店小二上齐酒菜,痛快的大吃了一顿之后,他叫过店小二,问道:“店伴,我问你一句话。”店小二见是叶潇叫他,连忙一副巴结奉承之相的笑著过来,点头哈腰的道:“公子有甚吩咐?可是这饭菜不合口味?小的吩咐去另做,公子爱吃甚麽?”

    叶潇一身气质非凡,容貌俊美,长发飘逸,就算是平常百姓一见也知他并非普通人,更何况是见多的了天南海北往来之人的店小二。

    叶潇闻言摆了摆手,客气的问道:“不是说饭菜。我问你,可有见过附近有一个生有怪蛇的山谷麽?”店伴沉吟道:“生有怪蛇的山谷,嗯,小的土生土长在此处却是不曾听说过……”

    叶潇听罢好生失望,随手赏了些银子打发了店小二,“看来未来几日还需寻找一番呀!”叶潇心中思量着未来几日的行程计划,双眼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只见客店街对面是家铁匠铺,铁铺内甚是简陋,入门正中是个大铁砧,满地煤屑碎铁,墙上挂著几张犁头,几把镰刀,屋中寂然无人。

    叶潇瞧了这等模样,心想:“这处所那能打甚麽好东西!”过了半晌,边房中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须发灰白,约莫四十多岁年纪,想是长年弯腰打铁,背脊驼了,双目被烟火熏得又红又细,眼眶旁都是眼屎,左脚残废,肩窝下撑著一根拐杖。

    只见这中年铁匠径自拉扯风箱生起炉子,将两块镔铁放入炉中熔化,接着猛力拉动风箱,将炉中煤炭烧成一片血红。过了一会儿,那铁匠锻铁已毕,左手用铁钳钳起烧红的铁条放在砧上,右手举起一个大铁锤敲打,他年纪虽已渐老,膂力却强,舞动铁锤,竟似并不费力,击打良久,但见他将两片铁条粗胚渐渐打造成形。

    叶潇见那铁匠左脚残废,心中已是一动,想到原著中的一个情节,又见那铁匠铁锤在空中画个半圆,落在砧上时,却是一偏一拖,这打铁手法似乎带有一丝武功掌法的意味,心中更明白了三分,当下叫过店小二结了帐。

    叶潇站起身来走出客店,走到铁匠铺门口,对那铁匠问道:“在下叶潇,不知师傅高姓大名?”那铁匠道:“小人姓冯,公子要打造甚麽?”叶潇听得这中年铁匠自称姓冯,心下便更添几分把握,又对那冯铁匠道:“冯师傅可是与桃花岛有旧么?”

    那冯铁匠听到“桃花岛”三字,身子一震,抬起头来向叶潇望了一眼,随即低头继续打铁。“小人不过是个老铁匠,乡下人不知世事,桃花岛主的弟子个个武艺精湛,又怎会和小人有旧呢?”冯铁匠呆了半晌,凄然道。

    叶潇闻言淡然一笑,心想你要真是穷乡僻坏中的一个普通中年铁匠竟,又怎会知道这些江湖人物。只见叶潇面露惋惜之色,叹道:“原来如此!是在下误会了!江湖传闻东邪黄药师文武全才,无所不精,我一向是佩服的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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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神雕

    那冯铁匠听到叶潇恭维黄药师的话后点点头,眼光变得甚是柔和,颇有亲近之情,他低头打了几下铁,似在出神思索什么。

    又过了一阵,只见冯铁匠忽地长叹一声,泪如雨下,落在烧红的铁块上,嗤嗤嗤的都化成白雾,叶潇见了不自禁的也为之心酸,当即转移话题道:“想不到在此穷乡僻壤之地,竟得遇冯师傅这样的高人,晚辈有礼了。”

    原来这老铁匠正是黄药师的小弟子冯默风。当年陈玄风和梅超风偷盗九阴真经逃走,黄药师迁怒留下的弟子,将他们大腿打断,逐出桃花岛。曲灵风、陆乘风、武天风三人都打断双腿,但打到冯默风时见他年幼,武功又低,忽起怜念,便只打折了他的左腿。冯默风伤心之馀,远来襄汉之间,在这乡下打铁为生,与江湖人物半点不通声气,一住二十馀年,始终默默无闻,不料今日竟被叶潇识破。

    冯默风性命是黄药师从仇人手里抢救出来的,自幼得师父抚养长大,实是恩德深重,不论黄药师待他如何,均无怨怼之心,此刻听了叶潇之言,不禁更是百感交集,悲从中来。

    只见冯默风仍是一下一下的打铁,缓缓的道:“公子谬赞了!我离师门已二十馀年,从来不得罪别人,别人打我骂我,我也不跟他计较,自是动不起手来,所以武艺早抛生疏了,又算得上什么高人?我一生孤苦,这世上亲人就只恩师一人,唉也不知恩师他老人家这些年可好么?”叶潇沉吟了一下,劝解道:“冯师傅不必挂怀……料想以黄岛主的武功,自不会有人敢招惹。”冯默风闻言脸上登现喜色。

    叶潇见他真情流露,心想:“黄老邪一代宗师,果然大有过人之处。他将弟子打成这般模样,这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他竟还是如此忠心依恋。”

    “不知冯师傅日后有何打算?难道真的在此乡下小镇过一辈子吗?”叶潇向冯默风问道。冯铁匠叹道:“多谢公子好心,老铁匠活了这把年纪,死活都不算甚麽,在哪儿里不一样呢!就可叹江南千万生灵,日后难免遭逢大劫了。”

    叶潇心下一震,问道:“为甚麽?”冯铁匠沉声道:“蒙古日后定是会南攻宋朝江山的。如此一来,我中国百姓可苦了!”叶潇听他出言不俗,说得甚是有理,便也感叹道:“冯师傅说的不错!蒙古人骑射之术,实非宋兵所能抵挡,这场灾祸甚是不小。”

    冯默风低头沉思,过了一会,说道:“既如此,公子正当英年,更兼一身本事,何不早日投军,以御外侮?倘若人人都如公子这般不肯出力以抗异族入侵,我大宋怎能抵挡蒙古铁骑?”叶潇闻言傲然一笑道:“冯师傅忒也小看叶某了!在下虽不投军,但日后蒙古南下之时,自也会到前线与各地义士一起共抗来敌!”冯默风坦然道:“公子莫怪!如若我大宋子民人人都像公子这样就好了!一人之力虽微,众人之力就强了。”

    叶潇闻言当下微微一笑,道:“冯师傅既有报国之心何不去襄阳城中等候时机?他日蒙古来犯,黄岛主的女婿女儿、郭大侠与黄帮主定会前往襄阳帮助守城,这样一来冯师傅既抗击了异族入侵,又可与桃花岛故人重逢,而且没准还能在襄阳见到黄岛主,岂不妙哉?”

    却说冯默风听到今生还有可能见到东邪黄药师,一时间只觉得浑身无力,‘啪’的一声瘫在地上,激动大哭起来。叶潇见状先是一惊,想不到冯默风竟有如此大的反应,而后见其真情流露,却也不禁跟着唏嘘不已。

    待冯默风心情平定之后,将铁锤、钳子、风箱等缚作一困,负在背上,“小人多谢公子指点迷津。老铁匠我今日便去襄阳城中,日后守城之时好歹也要杀他蒙古一二名侵我江山的王公大将。至于生有怪蛇的山谷,就在东北方距此处十里左右的地方。叶公子,请多多保重,我在襄阳城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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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冯默风适才听到了叶潇与店小二的谈话,知道了他要寻找什么地方,所以便在告别之时提醒了叶潇一下。只见冯默风说罢撑著铁拐,头也不回的去了。

    叶潇望着冯默风渐渐远去的身影,感叹道:“不意在此处得识这位异人。”却说叶潇既已知道了剑冢所在,自是不会再随着商船去襄阳城。他当即返回码头谢了船老大刘德,取出五钱银子付了船资。岂知那刘德说什么也不肯收,叶潇见推辞不得,只得又作揖相谢。

    叶潇辞别船老大后,径直运起轻功向东北方行了十馀里。此时天色已暗,皓月当空,他也不走大路,只是尽往荒僻之处行去。叶潇在荒山野岭间行了一阵,眼见四下里长草齐膝,一片寂静。忽然,叶潇隐隐听得西北方传来一阵阵雕鸣,声音微带嘶哑,但激越苍凉,气势甚豪。叶潇心知找对了地方,忙悄然循声而去。

    但听那鸣声时作时歇,比之一般的雕类鸣声远为洪亮。叶潇渐行渐低,走进了一个山谷,这时雕鸣声已在身前不远,他放轻脚步,悄悄拨开树丛一张,不由得大感诧异。

    只见眼前赫然是一头大雕,那雕身形甚巨,比人还高,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被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黄黑,显得甚是肮脏。这丑雕钓嘴弯曲,头顶生著个血红的大肉瘤,世上鸟类千万,从未见过如此古拙雄奇的猛禽。但见这雕迈著大步来去,双腿奇粗,有时伸出羽翼,却又甚短,不知如何飞翔,只是高视阔步,自有一番威武气概。

    那雕叫了一会,啼声突然一变,转为肃杀之音,它又叫了数声,只听得左近簌簌声响,月光下五色斑烂,四条毒蛇一齐如箭般向丑雕飞射过去。那丑雕弯喙转头,连啄四下,将四条毒蛇一一啄死,出嘴部位之准,行动之疾,直如武林中一流高手。这等神技,只将叶潇瞧得目瞪口呆,心中顿起惊诧叹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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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五十章 剑魔

    只见那丑雕跟着张开大口,将四条毒蛇尽数吞在腹中,听它咀嚼有声,口中竟是生了牙齿。叶潇愈瞧愈奇,心想若是说给旁人知道,定然无人相信,他心中正叹造物的神妙之时,突然鼻间闻到一股腥臭之气,显有又有大蛇之类毒物来到邻近。

    这丑雕昂起头来,哇哇哇连叫三声,似向敌人挑战。只听得呼的一声巨响,对面大树上倒悬下一条碗口粗细的三角头巨蟒,猛向丑雕扑去。只见丑雕毫不退避,反而迎上前去,倏地弯嘴疾伸,已将毒蟒的右眼啄瞎。那雕头颈又短又粗,似乎转动不便,但电伸电缩,叶潇眼光虽然敏锐,也没瞧清楚它如何啄瞎毒的眼珠。

    那毒蟒失了右眼,剧痛难当,张开大口,拍的一声,咬住了丑雕头顶的血瘤。这一下出其不意,竟一击成功,毒蟒两丈长的身子突从树顶跌落,在丑雕身上绕了几匝,眼见丑雕已是性命难保。

    只见危急关头,那雕伸嘴在蟒身上连啄数下,每一啄下去便有蟒血激喷而出。那毒蟒也是愈盘愈紧,丑雕毛羽贲张,竭力相抗。幸得那雕似不怕蛇毒,虽血瘤为毒蟒咬中,却未中毒,但在毒蟒盘缠下,眼见那雕似乎不支,叶潇自是不会让丑雕为毒蛇所害,当即纵身而出,腰间紫薇软剑出鞘,往蛇身上斩去,只听得当的一响,那毒蟒身上瞬间鲜血喷射,蛇尾竟尔被叶潇一剑斩断,它受伤之下,身子也不免略略一松。

    丑雕得此良机头颈急伸,落下时弯嘴电射而出,又将毒蟒的左眼啄瞎。毒蟒张开巨口,四下乱咬,这时它双眼已盲,那里咬得中甚麽,岂知丑雕竟将鸟头凑近,让它一口又咬住了雕头的肉瘤。

    叶潇见状一怔,但微一沉吟,已知丑雕的用意,料想它的肉瘤是剧毒之物,或着正好是毒蟒的克星,只见那蛇的牙齿一咬入雕头肉瘤,长长的身子又环抱过来,这一次丑雕却再不容它缠上身子,伸出双爪,掀住蛇头七寸,按在土中,一面又以尖喙在蟒头戳啄。

    眼见这巨雕天生神力,那毒蟒全身扭曲,翻腾挥舞,蛇头始终难以动弹,过了良久,终於僵直而死。丑雕仰起头来,高鸣三声,接著转头向著叶潇,柔声低呼。

    叶潇听它鸣声之中甚有友善之意,於是慢慢走近,笑道:“雕兄,你神力惊人,佩服佩服。”也不知丑雕是否懂得他的言语,又柔声鸣了几下,突然一步抢上,弯嘴起处,直向叶潇手中的紫薇软剑啄去。

    叶潇此时是何等的功夫,纵是武林中绝顶高手,也不能一出手便将他兵刃夺下,丑雕这一下虽出其不意、快捷无伦,但叶潇的大挪移身法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他一惊之下,自然而然的使出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大挪移身法向后跃开。

    叶潇怕那丑雕跟着扑上,连忙说道:“雕兄,你不许我拿着兵刃近你身子吗?咱们并手御敌,我岂能害你?何况你不觉得此剑极为眼熟吗?”他说着手中紫薇软剑一伸,只听‘嗤’的一声轻响,紫光蒙蒙,却是叶潇随手挽了一个剑花。

    当叶潇挽动剑花之时,那丑雕一直在旁目不转睛的观看,见到这剑紫光闪闪,也是大为留神,只听得丑雕突然低声鸣叫,缓步走到叶潇身边,伸出翅膀在他肩头轻轻拍了几下。叶潇见这神雕如此通灵,心中大喜,当即将紫薇软剑收回腰间入鞘,跟着也伸手抚抚它的背脊。

    丑雕又是低鸣数声,接着又咬住叶潇的衣角扯了几扯,随即放开,大踏步便行。叶潇心知它的用意,当即便跟随在後。丑雕足步迅捷异常,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叶潇施展轻身功夫这才追上,心中暗自惊佩。那雕愈行愈低,直走入一个深谷之中。又行良久,来到一个大山洞前,丑雕在山洞前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回头望著叶潇。

    叶潇见它似是向洞中行礼,心想:“洞中原来住著剑魔独孤求败前辈,这巨雕自是他养驯了的,这却不可少了礼数。”於是在洞前跪倒,拜了几拜,说道:“晚辈叶潇叩见前辈,请恕在下擅闯洞府之罪。”待了片刻,洞中自是并无回答。

    那神雕拉了叶潇的衣角,踏步便入。眼见洞中黑黝黝地,换做他人自然是心中惴惴,不敢入内,但叶潇知道洞中的情况,当即便心有成竹的跟随着神雕进洞。

    这洞其实甚浅,叶潇行不到三丈,已抵尽头,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丑雕向洞角叫了几声,叶潇见洞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极似一个坟墓,心想:“看来这就是剑魔独孤求败前辈的埋骨之所,只可惜雕儿不会说话,无法告知我前辈的身世。”

    叶潇想着,随意一抬头,见洞壁上似乎写得有字,只是尘封苔蔽,黑暗中瞧不清楚。叶潇当即打火点燃了一根枯枝,跟着伸手抹去洞壁上的青苔,果然现出三行字来,字迹笔划甚细,入石却是极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看那三行字道:

    “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j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柰何,惟隐居深谷,以紫薇为妻,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下面落款是:“剑魔独孤求败。”

    叶潇将这三行字反来覆去的念了几遍,心中既惊且佩,亦体会到了其中的寂寞难堪之意,心想这位剑魔独孤求败前辈奇士只因世上无敌,只得在深谷隐居,则武功之深湛精妙,实不知到了何等地步。此人号称“剑魔”,自是运剑若神,名字叫作“求败”,想是走遍天下欲寻一胜己之人,始终未能如愿,终於在此处郁郁以没。

    叶潇前世虽在原著书中看到过如此情形,但此时身临其境,心中的感觉自是不同,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壁上的字迹,缅怀前辈风烈,不禁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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