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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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神雕-第14部分
    腊月廿一,老衲在华山玉女峰之巅一并领教!”

    信笺上的笔意,酣畅淋漓,墨迹之间,笔势挺拔遒劲,透露着熊熊战意,光看此人的字,就已经让人心中生寒。

    “好武功……我不如也……”一旁的马钰看着那飞扬跋扈的字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色发白的说道。

    叶潇蹙紧了眉头,问道:“马道长可知此人是谁?口气倒也大得紧。”马钰摇摇头道:“观此人字里行间之意,昔年似乎吃过先师与林前辈的亏,但先师从不曾和我们提及过此事。唉……可惜周师叔多年来不知踪迹,不然也好相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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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十章 请战

    只见马钰沉吟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叶小兄弟和全真教一见如故,又和古墓传人龙姑娘关系匪浅,自可对你实说。常言道树大招风,我全真教这数十年来号称天下武学正宗,因此不断有高手到终南山上来挑战较艺。

    每次有武林中人到来,我们总是好好款待,说到比武较量,能够推得掉的便尽量推辞。我们修道之人,讲究清心寡欲,不得逞强争胜,倘若天天跟人家打架,还算是玄门子弟么?

    只不过武师们既然上得山来,若是不显一下身手,总是心不甘服。是以丘师弟做的便是这门接待外来武师的行当。”

    叶潇闻言不禁笑道:“原来丘道长的专职是跟人打架。”马钰苦笑这解释道:“一般武师,武功再强,本教的第三代弟子们总能应付得了,倒也不必丘师弟出手。”

    叶潇想了想,说道:“马道长,不知你准备如何处置这事?如今我们连是谁把信笺放在重阳真人像手中的都不知道啊。”

    马钰闻言说道:“奇便奇在这儿。我全真教道众数百,若有人混进宮来,岂能无人见到?更何况这大殿之上经常有八名弟子轮值,日夜不断。由此可见,那人武功当真可怕!”

    叶潇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迟疑了一下后,说道:“马道长,会不会是贵教中有谁跟那人勾结了,偷偷放上这样一张字条,也没甚么希奇。”一旁的尹志平闻言插话道:“这事我和赵师兄也想过了,可是决计不会。祖师像的手指离地有三丈多高,平时扫除像上的灰尘,都必须搭起高架。有人能跃到这般高处,轻功之佳,实所罕有。教中纵有叛徒,料来也不会有这样好的功夫。”

    叶潇此时好奇心起,很想见见这人到底是何等样的人物,便对马钰道:“马道长,此事便交给我去处理吧!一月之后在下自会前往华山玉女峰,跟那人见个高下!”马钰闻言道:“叶小兄弟既愿前往,我便不用担心了。还请叶小兄弟此去多加小心,我全真教数十年来经历了不知多少大风大浪,至今尚在,这人倘若决意跟我们过不去,全真上下也总当跟他周旋一番。”

    叶潇听到这里,已明其意,知马钰实是一番好意,只怕自己不是那人对手,又或对方人多势众,动手之际不免便有许多顾忌,唯恐对方以多为胜,是以隐晦的点明如若碰到强敌,全真教会全力帮助自己。

    叶潇想到这里,不禁哈哈一笑,当即说道:“马道长放心!倘若到时他们客客气气的切磋武艺,那便罢了,否则在下定要好好给他们吃些苦头。这张字条上的口气可狂妄得很呢。甚么叫做‘一并领教’?难道重阳祖师与林前辈尚在的话,这个家伙也要‘一并领教’么?马道长但请宽坐重阳宫,伫候好音便是!”

    叶潇说到此处,豪情胜概不禁勃然而兴。只见他与马钰两人相视一笑。待叶潇又和马钰等人闲聊了一会儿后,便当即起身告辞,出宫而去。

    却说叶潇回到古墓之后,当即便和小龙女详细的叙说了这次重阳宫中的遭遇,小龙女听罢叶潇所言,沉吟半响后说道:“叶潇,我师父曾和我说过,当年祖师婆婆受过一次重伤,将养了一年半载才痊愈,不过具体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叶潇闻言柔声道:“龙儿,我们明日便一起下山到华山玉女峰,去见识一下敢出言挑衅林前辈的人,到底有何惊世骇俗的武功吧!”小龙女也知他心思,嫣然一笑道:“你说到那里,我便跟你到那里。”叶潇开玩笑道:“龙儿,你这便叫作‘嫁鸡随鸡,嫁犬随犬’吧!”

    小龙女听罢叶潇的调笑,低头柔声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地方都好。”小龙女说罢不禁微感害羞,顿了顿后,忽然想起一事,又微笑着说道:“叶潇,你到师祖婆婆房中去,把她那口描金箱子拿来,好不好?那里面也许有些线索。”

    却说叶潇虽在古墓中住了将近一年,但林朝英昔日的居室却是不曾进去过,自然也就从没见过林朝英的遗物,这时听小龙女如此说,当即便过去将床头几口箱子中最底下的一口提了来。那箱子并不甚重,也未加锁,箱外红漆描金,花纹雅致。

    小龙女解释道:“我听师父说,这箱中是师祖婆婆的嫁妆。后来她没嫁成,这些物事自然没用的了。”叶潇“嗯”了一声,瞧着这口花饰艳丽的箱子,又想道林朝英与王重阳的结局,但觉喜意之中,总是带着无限凄凉。

    只见叶潇将箱子放在寒玉床上,揭开箱盖,果见里面放着珠镶凤冠,金绣霞帔,大红缎子的衣裙,件件都是最上等的料子,虽然相隔数十年,看来仍是灿烂如新。小龙女好奇的说道:“叶潇,你取出来,让我瞧瞧。”

    叶潇把一件件衣衫从箱中取出,衣衫之下是一只珠钿镶嵌的梳妆盒子,一只翡翠雕的首饰盒子,梳妆盒中的胭脂水粉早干了,香油还剩着半瓶。首饰盒一打开,二人眼前都是一亮,但见珠钗、玉镯、宝石耳环,灿烂华美,闪闪生光。

    小龙女素来少见珠宝,也不知这些饰物到底如何贵重,但见镶嵌精雅,式样文秀,显是每一件都花过一番极大心血。就算是叶潇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些饰物也没一件不是罕见的珍物。

    只见叶潇打量了这些饰物一阵后,猛地将小龙女搂在怀里,柔声道:“龙儿,林前辈当年寂居古墓之中,想来曾不止一次的试穿嫁衣。这么看来,咱俩可又比她幸运得多了。将来我们成婚之时,你就用这些打扮成个新娘子,好不好?”

    小龙女闻言喜孜孜的抿嘴笑道:“不错,咱俩原比祖师婆婆幸运。祖师婆婆今日若能见到我找了这样一个好郎君,可不知有多开心呢!”叶潇闻言一笑,暗自想道:“那也未必!林朝英可是不许古墓的传人动情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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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信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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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叶潇正想间,忽听怀中的小龙女叹道:“听我师父说,祖师婆婆平素虽然严厉,但其实最是慈祥不过,纵然起初不许我俩在一起,但到后来见我们执意如此,也必顺了我们的意。祖师婆婆……她一定会挺喜欢你的。”

    叶潇平日里早知小龙女自幼便对林朝英敬若神明,是以也不争辩,当即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林前辈真是好人!”他说着突然一怔,跟着问道:“龙儿,我没说话,你竟猜到了我的心思。”

    小龙女伸手轻轻抚着他头发,笑道:“若不知你的心思,怎配做你的新娘子?”叶潇闻言搂着小龙女的双臂不禁一紧。此时两人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欢喜,但愿此时此刻,永远不变。偎倚而坐,良久无语。

    过了一会儿,只听叶潇说道:“龙儿,我们再找找,瞧箱中还有什么物事儿。”他一面说,一面将箱中零星物事搬到床上。待叶潇翻到箱底,只见一叠信札,用一根大红丝带缚着,丝带已然褪色,信封也已转成深黄。

    叶潇拿了起来,道:“这里有些信。”小龙女轻声道:“瞧瞧是什么信。”叶潇解开丝带,见封皮上写的是“专陈林朝英女史亲启”,左下角署的是一个“喆”字。底下二十余封,每封都是一样。

    叶潇知道王重阳出家之前名叫“王喆”,当即笑着对小龙女说道:“龙儿,这是重阳祖师写给祖师婆婆的情书吧。”叶潇说罢,和小龙女齐向那束信札一望,而后二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流露出顽皮的神色,要知两人年纪尚轻,不免有小孩子心性,明知不该私看先人的密札,但总是忍不住一番好奇之心。

    却说叶潇虽从前世原著中看到过类似情节,但时至今日早已记不太清此中的细节,更何况他今生所经历的一些事情早已与前世所看到的原著不同,是以他也不敢保证这些信笺中的内容没有改变。

    只见叶潇向小龙女说道:“龙儿,咱们拆开看看,好不好?没准线索就在这些信里。”小龙女闻言微笑道:“我也是想看的紧呢,好,咱们拆开来看看。”

    叶潇大喜,伸手拿起信札,解去丝带。小龙女忽道:“叶潇,你说信中会不会尽是些教人难过伤心的话?”却是小龙女心想到王林二人一番情意后来并无善果,只怕信笺的内容当真是愁苦多而欢愉少。

    叶潇闻言微微一顿,笑着安慰道:“龙儿,你不用先担心,说不定是很缠绵的话儿。”

    只见叶潇拿起第一封信,抽出一看,念道:“英妹如见:前日我师与鞑子于恶波冈交锋,中伏小败,折兵四百……”一路读下去,均是义军和金兵交战的军情,最后几句话是要林朝英卖去一批珠宝,作为义军粮饷。叶潇跟着又连读几封,信中说的都是兵鼓金革之事,没一句涉及儿女私情。

    叶潇见状叹道:“这位重阳祖师当真是男儿汉大丈夫,一心只以军国为重!不过这样一来,难免会冷落了林前辈……”小龙女闻言应道:“我想祖师婆婆收到这些信时是很欢喜的。”叶潇笑着问道:“龙儿,林前辈当年到底怎么想的,你又怎能知道?”

    小龙女娇嗔道:“我自然不知,只是将心比心来推测罢啦。叶潇,你瞧每一封信中所述军情都是十分的艰难紧急,但重阳祖师在如此困厄之中,仍不忘给祖师婆婆写信,你说是不是心中对她念念不忘?”叶潇闻言点头道:“不错,果真如此。”当下又拿起一封。

    那信中所述,更是危急,王重阳所率义军因寡不敌众,连遭挫败,似乎再也难以支撑,信末询问林朝英的伤势,虽只寥寥数语,却是关切殊殷。叶潇道:“嗯,这信中也提及当年林前辈受过伤,可如何受的伤却是未提。”

    小龙女闻言淡淡一笑,柔声说道:“叶潇,料想这些信中也无私密,你就读完了罢!”

    叶潇又读一封,其中满是悲愤之语,说道义军兵败覆没,王重阳拼命杀出重围,但部署却伤亡殆尽,信末说要再招兵马,卷土重来。此后每封信说的都是如何失败受挫,金人如何在河北势力日固,王重阳显然已知事不可为,信中全是心灰失望之辞。

    叶潇匆匆将每封信都抽了出来,察看是否能发现些线索,但除了适才那一封信外,林朝英受伤之事却始终不再提到。

    只听叶潇说道:“这些信读了当真令人气沮……咦,比闻极北苦寒之地,有石名曰寒玉,起沉疴,疗绝症,当为吾妹求之。龙儿,这不是寒玉床么?”

    小龙女闻言思量了一下后,说道:“叶潇,玉女心经中所载内功经脉的运行,全仗一般纯阴之气打通关脉,体内至寒,身体外表便发热气,是以修习之时要敞开衣衫,使热气畅散,无半点窒滞,如受寒玉床的凉气一逼,自非受致命内伤不可。所以根据相生相克的妙理,祖师婆婆必是为阴柔内力所伤,寒玉床正是疗伤绝妙的补助。”

    叶潇听罢小龙女所言,点头称是。只见他取过丝带将书信缚好,放回了箱中。眼见此刻时辰已然不早,叶潇、小龙女二人当即回屋各自休息。

    一夜无事,次日清晨,叶潇与小龙女二人生怕洪凌波知道后,也吵着要去,是以悄悄留书说明情况后,一早便出了古墓,径往华山而去。

    却说小龙女随着叶潇下得山来,但见事事新鲜,她肚子饿了,拿起人家的东西便吃,也不知该当给钱,好在有叶潇在旁付账。而旁人见小龙女天真美貌,个个都不自禁的多加容让三分,倒也无人与她为难。

    有一次二人在饭店中饮食,填饱肚子后叶潇独自离开去买马,嘱咐她在此等候,结果小龙女久候叶潇不至,径自离去寻他,也不给钱,谁知竟也没人强要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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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惨剧

    却说叶潇、小龙女二人骑着马,缓缓向着华山而行,一路之上闹了不少笑话。好在离约定之日尚早,每日只行数十里即止。

    却说这一日,叶潇、小龙女二人正行间,忽听身后马蹄声响,势若雷鸣,片刻之后便见旌旗展动,冲出一彪人马。只见这队人马,人强马壮,长刀硬弩,仪仗兵勇,声势甚盛,原来是一队蒙古官兵。其时金国已灭,淮河以北尽属蒙古。

    虽说以叶潇、小龙女二人此时的武功,自是不将这些官兵放在眼里,但他们二人此行只为赴约,却是不想多惹事端,於是便勒马避在道旁,只见铁蹄扬尘,百馀名蒙古兵将疾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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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这百余名蒙古骑兵,腰悬弓箭,骑术甚精,纵马大跑时的神态却颇为剽捍。叶潇、小龙女二人待蒙古马队过後,才又继续缓缓前行。

    又行了一阵,叶潇忽见大路前方有十余名客商急奔下来,见了叶潇、小龙女二人,急忙摇手,叫道:“快回头,快回头,前面有鞑子兵杀人掳掠。”一人对小龙女道:“你这小娘子忒也大胆,碰到了鞑子兵可不是好玩的。”叶潇闻言面色一沉,问道:“有多少鞑子。”一人道:“百十来个,凶恶得紧哩。”说着便又向远方逃窜而去。

    要说叶潇此生最恨的是蒙古兵残害良民,是以自他踏入江湖以来,若遇到蒙古兵肆虐作恶,对之下手向不容情。只见叶潇当即冷笑一声,对小龙女说道:“龙儿,咱们换马去罢。”

    小龙女闻言知他心意,也不多说,当即便和叶潇一起纵马迎了上去,奔了里许,见一个村庄外系著百馀匹马,正是先前所见的那队蒙古骑兵。待二人奔到近处,只听得前面村庄里传来阵阵惨呼之声。

    叶潇一马当先,但见百余名蒙古兵手执钢刀长矛,正拦住了数十个百姓大肆残暴。地下鲜血淋漓,片刻间那数十个百姓便身首异处,而且蒙古兵将杀人之外,还有放火。

    只见一名蒙古兵提起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用力一脚,将他高高踢起,那孩子在半空中大声惨呼,落下来时另一个蒙古兵又挥足踢上,将他如同皮球踢来踢去。只踢得几脚,那孩子早没了声息,已然毙命;一锦袍将领正自手持长矛,矛头上挑著个两三岁大的婴孩,站在人群中哈哈大笑。那婴儿尚未死绝,兀自发出微弱哭声。

    曾经祥和的小村庄,如今只是一片冒着黑烟的修罗场,但见四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简直可以说是一片人间地狱。几百户规模的村子,居然是惨遭屠村,连一个活口都没有。

    无论男、女、老、少,甚至是几岁的稚龄幼童,都被残忍地杀死,抛尸在地上,任鲜血浸湿了土地。小龙女见状面色大变,惊呼道:“怎么……怎么会这样?”只见她此时面色惨白,深深地叹了口气,低下头,似乎是被吓坏了。

    叶潇此时的面色,也是变得极为冷峻,显然已是怒极,只见他从马背上飞跃而起,人未落地,便表情森然的喝道:“龙儿,别让一个鞑子走了。”

    却说叶潇此刻心目中,早已经被愤怒所充斥。自他踏入江湖以来,早见惯生死,但是他还是不能平静。尤其是那小孩儿稚嫩的身体,更是让他怒火沸腾,是怎样的禽兽,才能做出这样的暴行?这些百姓,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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