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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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睡的女人-第7部分
    如此坦然。

    他发出一声自己也没有听见的叹息,然后低下头,开始享用餐桌上全新的菜

    色,只是他不知道,为什幺她吃得津津有味的菜肴,放进他的嘴里竟是如此难以

    下咽。

    洗完澡,楚丝颜又溜进了琴房。

    她想尽情的弹琴,将被李家压抑住的梦想和热情宣泄个够。

    在她进入琴房后不久也悄悄跟进的袭洛桀看见她又好象着了魔一样,好象把

    生命和灵魂都献给钢琴,又开始喘气、开始流汗,又开始出现一种飘然离世的姿

    态,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心惊胆战。

    袭洛桀忍不住走近她,把手压在她那疯狂起舞般的小手,霸道的说:「够了!

    丝颜,妳弹一整天,一定累了。」

    那一阵阵激越的乐音还在胸口里回荡,楚丝颜激动的说:「不!我不累,我

    还可以弹,我好久没有这幺痛快的弹琴了!」

    袭洛桀被她急切的口吻给搞昏头了。她看起来热烈、兴奋,却又带着些许的

    伤心,为什幺要伤心呢?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抬起脸,楚丝颜见他皱起了眉头,她发热的小脸一下就冷却了下来,定了定

    呼吸,她垂下一张苍白的脸,歉疚的说:「对不起,吵到你了。」他也觉得她很

    烦吧?觉得她的琴声很吵吧?她一定打扰到他处理公事了。

    袭洛桀拉起她的手,心疼的说:「傻瓜,这个琴房里的隔音效果一流,连一

    点声音都传不出去,妳并没有吵到任何人。」

    「喔……」楚丝颜傻傻地抬起头,楚楚可怜地问道:「那我还可以继续弹吗?」

    「妳已经弹了一整天了,难道不会累吗?」袭洛桀揉捏着她的小手。这纤纤

    十指,怎幺承受得了这样几近折磨的弹奏呢?

    「不……我不累,我还可以弹……」楚丝颜泫然欲泣的说:「让我弹……我

    想弹,我好久没有弹琴了……我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弹琴了……」

    「为什幺?妳不是钢琴老师吗?怎幺可能不弹琴?怎幺会不能弹琴呢?」袭

    洛桀坐在她身边,看见她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我……」楚丝颜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拚命的流泪,可怜兮兮地说:

    「士清他爸爸不喜欢我弹琴……他不肯让我弹琴,也不许我教小朋友弹琴……」

    为了斩断对钢琴的眷恋,家里的钢琴她连碰都不敢碰,每次听见学音乐的妈

    妈在弹琴,也只能偷偷躲在房中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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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袭洛桀听见她的涕泣,整个心都痛起来了,他温柔的抚着她的发,低低地说

    :「只要妳喜欢,这整个琴房都是妳的,妳随时都可以弹个过瘾。」

    「你不觉得琴声很烦人吗?」楚丝颜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声音仍是哽咽的。

    「当然不。」襄洛桀诚心诚意地说:「事实上我还想问妳,可不可以再为我

    弹一次摇篮曲呢?」

    「真的?」楚丝颜把脸从他的胸前抬起来,望着他的脸。

    「如果妳不累的话。」袭洛桀摸摸她的脸,满腔柔情的说。

    「不不不……我不累……」楚丝颜破涕为笑,连忙从他的怀中坐直身子,她

    轻轻抬起手,正要往键盘滑落的时候,才又想起什幺的收回双手,不太有精神的

    问,「你不是还要忙公事吗?现在才十点,听摇篮曲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袭洛桀看着她黯然的神情,深情而缓慢地说:「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女人告诉

    我,她妈妈说熬夜对身体很不好,所以我想早点睡了。」

    喔……白宇、蓝风、毛管家说了他不下千次,他却死也不肯改过来的坏毛病……

    他毕竟是改过来了……

    楚丝颜不禁又流泪了,她一边流泪,一边轻轻扬起手,在琴键上敲响温柔的

    摇篮曲,从那双纤细柔软的小手里流泄出来的音符,教人的心都痴了、醉了。

    她那湿湿的泪眼,她那双纤柔的小手……

    她是如此的敏感纤细,粗俗鄙陋的李家根本不配拥有她。那个可恶的李胖子

    竟敢这样欺侮她,而她口口声声、念念不忘的未婚夫呢?不只搞垮了当代网络,

    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才会让她一再被李胖子欺陵……

    她根本不应该爱上李士清,也不应该嫁给李士清,她会被李家给折磨死的!

    他该怎幺办?眼睁睁地看她往李家那个没有希望的火坑里跳吗?还是……她

    有可能忘了李士清吗?如果他请她留下来,为他弹一生的摇篮曲,她会愿意吗?

    这一次,袭洛桀没有被摇篮曲催眠,反而是楚丝颜感受到他炽热的视线一直

    锁在她的脸上,她不好意思的醉红了脸颜,原本流畅的指法也连连失误,摇篮曲

    硬生生地弹走了调,萧邦地下有知,听见她混乱的琴音,恐怕也会忧愁得无法瞑

    目。

    「不弹了啦!」琴声嘎然而止,楚丝颜娇嫩嫩地喊道。

    「怎幺了?」袭洛桀以为她又想起什幺伤心事。

    「你一直盯着人家看,教人家怎幺弹啊?」楚丝颜酡红着脸,不太有力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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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他。

    「怪了,我乖乖坐在这里,又没有碰到妳,也没有碍着妳,为什幺不能弹啊?」

    袭洛桀仍然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真是美,精细得像个搪瓷娃娃,但是个有灵

    魂的娃娃。

    楚丝颜被他看得又低下了头,想起刚刚自己失态的抱紧他大哭特哭的模样,

    心里突然别扭了起来。李伯伯强迫她放弃钢琴的事情,连爸爸和妈妈都不知道,

    她却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袭洛桀。

    「真是小气,连看都不给看,所有的钢琴师都像妳这样吗?」袭洛桀把手环

    在胸前,斜睨着她。

    听他的语气好象很瞧不起人,楚丝颜忍不住说:「才不是这样,人家参加钢

    琴大赛的时候,面对会场满满的人潮,还不是捧着冠军奖杯回家。」

    「真的?妳一点都不紧张?」袭洛桀扬扬眉。

    「当然会有一点,但是妈妈告诉我,只要把人头当成大西瓜,就不会紧张了。」

    楚丝颜露出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展露的表情,她得意的说:「这招很有效

    喔,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前,我都一直告诉自己,坐在台下的都是大西瓜,心情

    自然就会定下来了。」

    「听起来很厉害,妳一定得过很多奖吧?」袭洛桀问。

    「是啊!」楚丝颜话一说完,又不好意思的说:「还好啦,妈妈说做人不能

    太骄傲。」

    「提起钢琴的事,楚丝颜就显得格外兴奋,那些辉煌的纪录,她从来不曾跟

    李士清分享过的快乐,她却迫不及待的想告诉袭洛桀。

    「妳的妈妈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性吧?」听她动不动就妈妈长、妈妈短的,

    袭洛桀忍不住羡慕的问。

    「嗯。」楚丝颜点点头,喜悦的说:「爸爸说她是全天下最温柔的太太,也

    是我最温柔的妈妈,她从来不会对我发脾气,教我弹钢琴的时候,也不会拿板子

    敲我的手指。」

    有人说「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其实根本不是这样,楚丝颜的母亲如此

    温柔,而他的母亲却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动辄不是打就是骂。不只是妈妈,

    爸爸也是一样,他们都把他当成一个错误的产物,谁也不要他……

    袭洛桀的眼神变得空空洞洞的。他不是嫉妒,只是羡慕,羡慕她有个这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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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妈妈。

    「袭……」楚丝颜叫了好几次,袭洛桀都没有反应,她忍不住扯扯他的手。

    「嗯……」袭洛桀眨眨失焦的眼,振作的说:「怎幺了?」

    「怎幺了」这句话应该是由她来问才对,瞧他恍恍惚惚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楚丝颜仔细的注视他许久,看得他也露出不自在的脸色,她突然把他厚实的

    大手放进自己的小手掌里,柔软的对他说:「袭,我来教你弹钢琴好不好?」用

    妈妈对待她的温柔方式,她想把妈妈的爱和温暖借着琴音传达给他。

    「拜托!我太老了吧?现在的小孩子不都四、五岁就开始弹琴了?」袭洛桀

    失笑。

    「只要你喜欢钢琴的声音,不管什幺时候开始学习都不嫌晚。」楚丝颜兴奋

    的说:「你喜欢钢琴的声音吗?」

    她是认真的。袭洛桀看着她热切的小脸,感动地点点头,说:「我喜欢妳弹

    的摇篮曲。」对于生命中那些大多数人都可以得到,唯独与他无缘的关于母亲的

    温柔,他其实一直是渴望的。

    「真的?」楚丝颜温柔的说:「那幺在你学会之前,让我先为你好好的再弹

    一遍。」

    袭洛桀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略略激动的说:「可是我不希望妳把我当成大西

    瓜!」

    楚丝颜微微张开嘴,惊讶的凝视他,半天才说:「你就是你,永远不会变成

    大西瓜。」

    是啊,他就是他,他是她弥足珍贵的……说不出口的最爱。

    手牵着手回房、肩并着肩躺卧、心贴着心拥抱、唇腻着唇亲吻,沸腾的体温,

    浪漫的月夜。

    「丝颜,我可以吗?」袭洛桀嗓音沙哑的问。他将她圈在身下,温柔的凝望

    着早被他吻得红红肿肿的唇。

    「嗯……」楚丝颜乖顺的点点头,柔软的说:「你想怎幺做……做几次都可

    以……」

    听见这样让人血脉偾张的回答,袭洛桀忍不住激动的问,「真的吗?」

    「嗯。」楚丝颜给了他肯定的响应。

    「为什幺?」袭洛桀嘎哑的追问。她的身段这样柔软,她的声调如此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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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有和他一样强烈的感觉吗?

    楚丝颜看着他。为什幺?因为她爱他,因为她快要离开他了,因为……她希

    望给他一切他想要的,只要她还付得出、付得起,她都不会吝惜一分一毫的,何

    况……他要的只不过是她的身体,就像他需要过无数的女人一样……但是这些,

    她并不能告诉他,他也不需要懂……

    「你付过钱了不是吗?」这是她最初留下来的理由,也是他留下她的理由。

    袭洛桀满腔的欲火一下子就被浇熄了,他像见着鬼似地瞪着她,然后一言不

    发的从她的身体上翻下来,背着她,坐在床沿发呆。

    说来说去,那些温柔、温暖、温情、温存,还是为了那一亿元,还是为了李

    士清,就在每次他以为有些什幺已经被改变了的时候,她就要给他这幺一个当头

    棒喝!

    一开始她的抵死不从,是为了李士清守贞:被药迷了心智不得不委身于他的

    时候,她眼里含着的泪也是为了李士清才流的:而她现在的心甘情愿,是为了感

    谢他提早把票子开给李士清……

    那昨夜呢?她跪趴在他身边一整夜又是为了什幺?今晨呢?那一场没有一丝

    勉强的缠绵又是为了什幺?他曾经以为那是为了他,但是现在又不能确定了。

    「袭……」楚丝颜对着他冒火的背影,怯生生地叫唤。

    「妳睡吧,我想起还有点公事要忙。」袭洛桀抓起落在床边的睡袍,胡乱的

    罩住自己的裸身。

    他很痛苦,他不想抱着用钱买来的心甘情愿,愈是想要她,他就愈不能……

    愈不能抱住一心只为另一个男人的她,抱了这样的她,他会更痛苦的。

    站起身,他直挺挺地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楚丝颜看见他就要离去了,忍不住跳下床,奔到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他。

    她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生气,她说的不都是事实吗?她本来就是他付了钱买来

    的限期玩具,但是她不后悔,是玩具也好,只能陪他睡觉也好,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快要没有时间了,她不想把所剩不多的时间花在和他的冷战上……

    「袭,你不是说熬夜不好、要早点睡了吗?」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委屈的

    问。

    听她说的,好象她对他有很深的感情,什幺摇篮曲、什幺学弹琴、什幺心甘

    情愿……都是假的!都是屁话。袭洛桀不想再被她愚弄了,他握紧拳头,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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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回答她的话,仍是僵着身子往前走,连带的把紧搂着他不肯松手的楚丝颜往

    前拖。

    「袭,不要走!」楚丝颜任他往前拖去,她光裸的小脚被他拖得破了皮,但

    是她死也不肯放手,还是紧紧地抱住他的背。

    「放手。」袭洛桀像是受不了她的贴近,用力扯开她的小手,毫不留情的把

    她扔到地下。

    「噢!」楚丝颜光裸的小身体硬生生地被摔在地上,巨大的撞击让她痛得几

    乎要昏过去。

    袭洛桀握着双拳,用残存的理智和内心混乱的感情交战着,最后那乱七八糟

    的感情还是胜出了,他僵硬的转过身,走到楚丝颜身边,弯腰将她抱回床上,然

    后拉起丝被盖住她的捰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艰涩的道歉,硬邦邦地说:「听话,乖乖

    先睡。」他的心已经够痛了,再加上伤害她的痛苦,更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他

    一定要离开这个房间,否则他不能制止自己可能对她做出更残忍的事情。

    「袭……你不要走……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楚丝颜软语哀求着。

    「为什幺?」袭洛桀咬着牙问。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真是个天大的白痴,

    她刚刚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她说他付过钱了……她说他付过钱了……

    「因为……」楚丝颜紧紧揪住胸前的丝被,颤抖的说:「因为……我好想要

    你喔……」

    还在暗骂自己傻的袭洛桀听见她的声音,愣了好久、好久,他痴痴傻傻地看

    着躺在床上淌着泪的她,完全搞不清楚她说了什幺,也搞不清楚自己听见了什幺。

    那几个简单的字组合成的句子,是什幺意思啊?

    「袭,我想要你,好想要你喔……」楚丝颜涕泪交加的重申。

    是幻觉吗?那流着泪的小美人是他的幻觉吗?是幻听吗?那一声娇软的「我

    想要你」是他的幻听吗?

    袭洛桀活像被定住的木头人,只能站在床前一动也不动,他怕一动,那些甜

    美的幻听、幻觉就会消失在他的眼前、消失在他的耳边。

    「求求你!我要你,我想要你,我好想要你喔!」楚丝颜疯狂的叫喊起来。

    她已经没有自尊了,为了拥抱这个男人,为了被这个男人拥抱,她把全部的

    自尊都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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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袭洛桀眨眨眼,她没有消失:他伸手触摸她,她纤纤袅娜:他一阵激动,疯

    狂的掀开丝被,扑向她,凶猛的叫道:「再说一次!」

    「袭,我好想要你喔……」楚丝颜攀住他的背,嘤咛的说。

    够了、够了!袭洛桀扯开身上的睡袍,把自己最男性的部分给了她,给了她

    一次又一次,用他不曾给过其它女人的方式,用他不曾爱过其它女人的姿势……

    一大清早,袭洛桀就来到健身房,借着运动发泄自己那好似用不完的精力。

    昨天晚上和楚丝颜缠绵了大半夜,早上醒来看见她红通通的睡脸,他竟然又

    快要克制不住想要「侵犯」她的欲望,他一定是疯了。

    想起她那一声声甜腻香软的「袭,我好想要你喔」,他真的要疯了。

    他只轻轻拨开她额上的发,将所有狂情的绮念化作一记柔柔亲吻,深深地印

    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然后连忙起身,在自己变成「野兽」之前,逃开了她甜蜜的

    睡脸。她睡得那样香甜,如果他为了一逞私欲就把她从梦乡里挖起来的话,不是

    太残忍了吗?

    而且,她如此纤细的身子恐怕已经承受不了他狂烈的巫山云雨了,他已经把

    她累坏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运动,让规律机械化的律动,带走他体内激越的欲望,让大

    量的汗水,排去他体内奔腾的渴望。

    可是,不管流了多少的汗水、消耗了多少的体力,当袭洛桀从镜子里看见健

    身房的门被打开,看见楚丝颜轻巧的站在门口,看见她望着他发笑的时候,那所

    有流过的汗水、蒸发过的渴念,一瞬间好象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松开扩胸机,袭洛桀迎到门边,也冲着她发笑,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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