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阿仍旧茫然地握着家康的右手。
她觉得自己了解家康所要说的事。不,更清楚一点说,不论她如何的请求,家康都不可能和忠辉相见的。
他对太合殿下已尽了情份……因为杀了秀赖一人,所以也不得不杀死自己的一个儿子……)
她是那个刚强坚毅得在侧室中出类拔萃的茶阿。
茶阿了解到再请求也是白费,因此用恐惧的眼光瞧着并拾起被丢在被上的名笛野风。
(藉着这只笛,到底父亲家康要告诉儿子忠辉什么呢……)
家康又再度静静地以脸颊摩擦着茶阿的右手。
‘你说上总介……擅自出了深谷?’
家康在意识朦胧中尽了最大的努力,寻找茶阿的视线。
‘是的……他正从蒲原向骏府而来。’
‘是吗……住所不会是清见寺,告诉他住在临济寺好了。’
‘您,您说什么?您准许他住在临济寺……’
‘是的。’
家康轻声呢喃:
‘在临济寺,我幼时习字的房间还留着呢!叫他住在那儿……然后,在那儿把这只笛子交给他。’
‘那么……我可以去见上总介吗?’
意外地又急躁起来的茶阿说。
‘不行!’
家康又制止了她。
‘叫胜隆去好了。叫胜隆悄悄地带去给他,而你……去找将军家……知道吗?上总介没有得到许可便向骏府而来,寄宿于临济寺,请加以严密的监视……这么去报告。’
‘啊!为何要对将军家说这些事?’
‘不得允许出城,上总介是太任性……那是紊乱法纪的行为呀……但,如果不将此事报告将军的话,那些惧怕上总介的人,说不定会暗杀他。相信我,我比你更懂得人世间的事。’
‘啊……那、那,您是想叫将军家逮捕上总介吗?’
‘茶阿,我也爱上总介的……将军会立刻派人到临济寺去监视,如此,他反而、反而会平安无事呢!你不这么认为吗?’
茶阿惊讶地屏住了呼吸。
的确没错。
将军派人严密地监视的话,假使真有暗杀者,也无机会下手。
但是,让自己的儿子住到临济寺,而自己却必须成为去向将军报告的人,这是u子间多么悲哀的宿缘啊……?
‘你明白了吗?’
家康又喃喃说着,用脸擦着茶阿的手。
‘请相信我,我也爱我的孩子呀!’
茶阿没有回答,反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论有什么事都不能够慌张失措!)
这是茶阿老早就觉悟了的。但,家康最后的那些话,却使得她理性的堤坎崩溃了……
‘怎、怎么回事?’
她还哭着,此时房间被打开,匆匆忙忙进来的,是刚才家康说要派他把笛子拿给忠辉的松平胜隆,以及受命警备的柳生宗矩。
‘不,没什么。大人,您就这么……继续就寝吧!’
茶阿急忙拭干了泪,端正坐姿。
事实上,这是家康留在这世上最后的遗言。
附册:历史对谈
人质的智慧和本性
桑田:信长是足利幕府之管领斯波氏的陪臣,秀吉出身无门,而家康是三河的土豪之子。家世方面,略逊于信长,优于秀吉,可谓普通。但是,生来就成为松平党集团的宗家领袖,是一大助力。
山冈:的确。这是一种什么集团呢?在弱肉强食的当时,没有集团便无法生活,于是就有了松平党。松平党人不得向外谋食,离开集团就变成一只孤鸟,可说是一个候鸟集团。没有人愿意变成孤鸟。于是,当一个可爱的孩子降临,自然就以这个孩子为中心,团结起来。自己也不必再建立一个集团。组成新集团,进而成为大将,是一段艰辛的路。这就是祖先的力量。家康铭感于心,特地调查到十五代前,加以祀祠。有一些佛教人士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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