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纯真的日子:野火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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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纯真的日子:野火青春第4部分阅读
    水来,那简直比哥伦布现新大6还要惊喜。

    26租小说

    女生们纷纷拿起脸盆去接水,那哗啦啦的声音听在耳朵里简直犹如天赖。程果拿出食堂里打回来的又干又硬的馒头,一边漫不经心地刨皮,一边问我等下要不要跟她去租小说看。我说我从来没有租过小说,于是我一脸抗拒地说看那个会影响学习成绩。其实我是没有零用钱,时到现在,母亲连生活费都还没有给我,一毛都没有。

    程果歪了歪嘴用手肘拐了拐我说你得了吧,装什么好学生。那表情活象在看一个假正经。然后她说青春不常在,不看小说简直对不起人生。我一边朝脸盆里吐出牙膏泡沫一边纠正说不对吧,应该是青春不常在,抓紧谈恋爱才对吧?

    程果皱着脸说谈恋爱的难度太大风险太高,还是看小说安全些,要是出事也是精神上的。然后她很艰难地用力吞下了一口馒头屑,但最后实在咽不下又吐回到了手心里,看了半天又再丢回了饭盒里说真难吃!太难吃!死难吃!她喋喋地抱怨,然后转过头对我说,额,何小卿等下我请你吃麻辣烫吧?我双眼瞪地便放出光来,夹着牙膏泡泡说行啊,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是,你必须租一本小说看,这个坏孩子纯粹是个专拉人下水的水鬼。

    好啊。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是意志坚强,选择上岸的那种,我坚信自己不会轻易被她拖下水的。但我坚决否定掉麻辣烫的诱惑。我何小卿象那么嘴软的人吗!

    小说铺子就在山下街口,老电影院的对面,原来的供销社门口。后来这个供销社悄悄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变成了私人的。现在都还没有多大改变,仍旧是黑压压的堆满了千式各样的锄头啊农具啊劳保手套啊棉絮什么的积压商品。从供不应求,再大商品过剩,这也许她们当初没有想到的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随时都在翻天覆地变化着,不过但是它的格局,还那样,将那几十年如一日的姿态保留了下来。

    而那家全镇唯一的小说铺,哦不,只能称之为个摊子吧,它的小说包括有言情,武侠,以及少数报刊和杂志。几只阵旧的箱子歪歪地靠在墙角,花花绿绿页角飞卷的书便例成了横纵队伍呈列开来。程果告诉我说这个摊主是个下乡未返城的知青,是个书痴兼牌痴,而且还经常稀里糊涂的。特别是他百~万\小!说看得痴了或者是打牌入进去了的时候,你给他钱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叫你丢在他脚边的一个箱子里就行了。所以她准备了几张黄的纸条,假如等下他在看小说,便可以派上用场。

    我鄙视地说程果你家里还少了那几毛钱,你也太贱卖自己的尊严了。她毫不羞愧地挺起下巴用袖子在我的脸边带着挑逗性地拂了一下,扫过来一股凉凉的风说你就会说风凉话,看一本书的一角钱正好等于一串麻辣烫的一角钱,这就是我们赚到才吃的,你要这么说等下你就别流口水。我哂哂地笑了一下说不是说你数学很差,原来这么会算计呢。她昂起下巴象个高傲地公主说那是。

    我们迈着阔步象英勇的卫军一般走到供销社的时候,我便想起秦涛涛的妈好象在里面卖东西来了。那是一个相当壮实的一个女人,嗓门奇大,我妈曾带着我在她那里买过一面镜子。那时候供销社里面的地面是泥土的,还没有上浇水泥的档次。然后因为人多的缘故,一下雨人们便把从四面八方带来的泥巴无偿地贡献了出来,长年累月的存累后,在两边柜台中的走道里,便形成出了一条凸凸点点的蛤蟆路。我妈便牵着我站在那条路上,我的鼻子前面便是亮堂堂的玻璃柜台。而那位秦大婶用她那肥硕的鼻孔高高地俯视着我,我看到她翻着白眼皮分三次拿了三块不同的镜子供我母亲的挑选。但我母亲是个挑剔的人,最后一块都没有相中。秦大妈砰一声,将镜子放了回去,裂了没有裂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妈也说买不买是我们自己的事,那坏不坏也不关我们的事。

    我看到程果不安地朝里面张望,我便立刻联想到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我知道有时候秦涛涛会代替他那个老妈站柜台。不过老远我们例看到秦大妈那魁梧的身材了。我捅了捅程果说喏,你的婆婆在那里。她眼里闪过一抹失望,然后说去你的。

    不过当她的眼睛落到那个书摊上,又重新燃起了明亮的火花来。对,大家猜得没错,是秦涛涛,他正俯着身子翻着金庸的经典名著《笑傲江湖》。

    27心有千千结

    这时候程果的表情出现了一些退缩,即使人很黑,但双颊竟泛出几根红丝来,她居然停住不前了。我这个人向来喜欢落井下石,我说走啊,不是租小说哒。

    程果说等下再去。我说你这样子反而会被人说闲话,怕什么,他看他的咱们看咱们的。程果想了想说也是。然后便象戴了张面具似地一脸僵硬地靠在我的一边。

    而对我来说,秦涛涛仅是隔壁班一个很俊气的男生。他皮肤白皙眼大而秀,颇有些斯文气质,但一细看,那眉眼的廊括跟他母亲倒有几分相似。他百~万\小!说看得很认真,甚至连我们靠扰的动静都没有打扰到他。

    于是我故意压低嗓子很做作地咳了一声,这一动作惹得程果对我一阵面红耳赤的嗔怒。但秦涛涛已经听到了,他把头从书里面抬了起来,一见到我们,脸上露出一丝很不自在的表情,大概是经过昨晚的事吧。但他仍旧很大方地说是你们啊!秦涛涛还将他的目光落在程果的脸上。毕竟他们有老同学的情谊嘛。我们都装作对昨晚的事情毫不知情。

    可程果的脸很明显已将心思给出卖了,因为红得象关公,象要烧着了似的,她很警慎而带着因紧张而显得疏远的客气朝他点点头算做回应。然后将脸别向了墙角的阴沟,再从阴沟到一旁卖耗子药的摊子上,又回过来看修鞋匠的那架机器,或者是几个女人摆的缝纫机摊子,反正她就是不看他。如此畏缩,这也太不向她一向的风格了,太不长进了!我们何曾在气势上输于这些男生呢!

    为了挽回局面,我倒大方地对秦涛涛笑了笑说怎么你爱看武打小说?秦涛涛翻了一下手里的小说书说魏叔叔打牌去了让我帮他看下摊子,所以没事就翻了翻,我倒不是很爱看小说,你们要选书吗?他侧开身子让出一片空位来。

    我说是啊,我们先看看吧,然后我看向程果。程果点点头说好吧,然后我们勾下身子开始挑选。程果选的目标是言情,而且只要琼瑶的。我们开始叽哩咕噜地商讨了。我一无所知地问她琼瑶有什么好呢?程果说就是谈恋爱的。我鄙视地说了声啊,然后问有没有其他。程果伸出手伸点了点秦涛涛手上的书说就武侠了。

    秦涛涛在一边很讶异地象看一张白板的表情说何小卿你怎么连言情和武侠的概念都没有?你从来没有看过小说?我说嗯。

    老实说,对于现在的情景我总有一种被玷污的感觉。因为我一直觉得我在思想上还是纯洁的。但是,为了做出一些抱负我母亲的事,我已经开始想不纯洁了。而谈恋爱是成熟后的事情。于是我伸手拿了一本琼瑶。这让程果很欢喜,她将我手里的小说瓣过来看了看说,《心有千千结》我没有看过,正好,看完了我们交换看。我说不好吧,一天看两本书我会有压力的,可能不睡觉都看不完。

    而此时不知道何时摊子上又多了一个男人,他正低头在武侠摊子上选书,听到我大声说话抬头望了我一眼。

    我正好抬起脸来,于是便对上了。

    “魏老师……”我的脸顿时也红得象一片火在烧,也有点象关公照镜子时的自觉脸红,于是声音也是哆嗦的。

    他叫魏林,是我的小学数学老师,从一年级一直教到我们毕业。刚教我们的时候他还是个喜欢弹吉他的男孩子,有着很温暧的笑和一口细碎的白牙。而如今他的学生已经学会看言情小说了,他依旧显得很年轻。

    这里要说一下,何小卿对他来说,也许算得上是那一届里他最钟爱的一个学生。但我总是不很争气,老是容易犯一些粗心大意的毛病,不是忘了带单位就是写错符号,似乎总是没有得过满分。甚至在他打过我一巴掌之后。但他是在我人生里唯一打过我而却没有遭到我忌恨的人。

    魏林笑笑,小学毕业才二年,我对他的笑容已经很陌生了。他说,看小说很好,可以打开思路,增长见识。然后他又低下身继续。我想他这么说,多半因为他也爱看小说。

    我的神经很紧绷,老老的不自在,程果却丝毫不能理解。等我的老师说完了,她马上又扭过头开始和我说话了,而且还是先前的那个调调,嘻嘻哈哈的。然后她怕我反悔再次问我要不要租那本书。

    我说就租它,你把押金给他吧,我把书递到秦涛涛手里心急火燎地想逃离这里。程果却恋恋不舍地用眼尾的余光扫了一眼秦涛涛,但人家的心思在小说上根本就没有看她。

    结了帐走到小桥上,我们各怀心事。程果显得有些愁怅,说何小卿你那急做什么。我用松懈下来后的心情笑着说没有什么啊。她哪里知道呢,我只是想逃离钟爱过我的小学老师而已。因为我不想他看到何小卿要当坏学生了。

    28麻辣烫

    小五的学名叫做吴长寿,比我大两个月,其实他排行是家里的老四,上面有三个姐姐,而且都出嫁了。之所以叫老五,是因为他妈在怀他之前死了一胎。农村里都时兴取个贱点的名字让孩子们好养,所以他妈平时也会叫他五婆儿。尤其是他妈年纪已很大了,还缺了牙,叫起来很有戏剧效果。但人大了是知羞的,五婆儿竟成了他心病一般的讳忌。

    我们刚过了桥,便在桥头石阶那儿遇到他了,看样子是专门恭候的。我一瞅到他那颗紧缩进脖子里的脑袋就急忙想将手里的小说书塞进衣服下面,但是来不及了,他贼尖的眼睛已经看见了。老远就听到他很尖刺的坏笑说何小卿我要告你。

    偏我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我一听到他说要告我就乐了,难道他忘记了怕死不是吗。我挺起胸甩甩袖子说五婆娘你告去啊!程果一听马上捂嘴偷笑,小五的脸色很难看,但又见我不吃这套,怕我会在他的同学面前叫他的小名,便换了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态度说何小卿你其实应该感谢我。我一听很奇怪说我干嘛要感谢,你长得帅啊!小五将头一甩毫不羞愧地说那是,我要不帅天下就找不到帅哥了。程果怪恶心地啧了一声,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说何小卿咱们就在那家吃麻辣烫怎么样?吃完后我想回家拿件衣服,你陪我去干不干。

    小五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说要得!不过她得马上回学校,我可以替她去!我们同时白了一眼他吐口唾沫说关你屁事啊,竟异口同声,这让我们又笑了,然后我提住气说对了你有什么理由要我请你吃,又有什么借口让我必须马上回学校?小五说我已经把信带给你妈了,她这会儿已经在给你铺床了,她找不到人,要我专门来找你回去。

    程果说干嘛要另外铺床,睡我的不就行了呗,咱们俩谁跟谁啊。小五说你真傻,那钱不就白交了吗,怎么说给了一个床位的钱就该享受。见我没有表意见,程果也不再坚持。我还不知道呢,她是娇娇公主,和她挤在一张床一晚两晚是新鲜,久了肯定是会烦的。毕竟是寄人篱下嘛。虽然总是说我妈不关心我,但她还是想到了。

    他们俩都看着我等我做决定。我说不管她,咱们先吃麻辣烫吧,程果我把我的一半给小五吃。程果拍拍胸衣里装钱的那个口袋说没问题。对于钱,她一向大方得很,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是跟个人魅力有问题,而跟自己有多少钱没有关系,就这一点来说,她就过了我。

    所谓麻辣烫就是又麻又辣又烫。用竹竿子穿好材料,放进那种浓滚滚红亮鲜艳的烫锅里一滚一圈,然后蘸上一点搁了盐的辣椒末,入口很是痛快。但感觉这东西吃得人会上瘾,有一段时间,放学回家每经过那口锅,嘴里总是涌起满包满包的口水。我妈告诉我说她们在里面加了罂黍壳,吃了就会象鸦片一样上瘾,告诫我不要去吃。

    我当然是不听的,后来石洛也说我是属于背叛型的人,越反对我去做某件事我便越要去做。警告的效果只能适得其反。

    程果指上坡上的那家说就那里吧?我和小五同时摇头。那家是个老女人摆的,东西啊价钱啊什么都好,人也穿得干净,就是那个鼻子。哎。我对她说你见了她吊着的那只鼻涕就吃不下去了。程果听了很惶恐。看吧富家女就是富家女,平时在家吃得饱饱的,又加上包里零食不断,对这些小吃竟然一点都不了解。这也不怪她,她才住校。

    那你们说吃那家呢?我和小五相视笑笑,当然是黄桷树那家了。顾名思议,黄桷树那家是摆在黄桷树脚下的,人家的房子有一半片是挨着树搭建的,而根基雄厚的黄桷树长在石壁上,他们可以算得上是得天独厚,以树为壁了。那口浓浓的汤锅就在葱密的树叶子下面火火地冒着热气,旁边落了些树叶的空地上摆了一张小桌子和一排小凳子,桌子搁了盆艳红色的辣椒末。那温热的小太阳从树叶缝隙间落下来,正好撒在上面。程果坐下来后连她说还真不错,以后还要常来。

    有段时间电视里面的有个川剧节目就叫麻辣烫。里面有句话甚为经典,那就是麻辣烫,麻倒一个算一个。这里的麻是指骗或者哄的意思。老实说,那天我和小五扮演的便是那种以麻为荣的角色。哎,现在想来都还有些汗颜。

    29小渣皮

    钱虽然花得不多,但那天我们吃得很尽兴。后来再回到这条老街上,那个老女人已经不在了,房子也拆了,但那铺子还算是传承下来了,除了卖串串还兼卖烧烤,冒菜以及米线。火炉还很旺的那种,头顶上的黄桷树也茂实了许多。

    那时候在这家麻辣烫铺子的隔壁,还有一家录相厅(黄|色录相),一员一位,一人一茶,不限时不清场,只要你的时间悠闲可以从天黑看到天亮,也可以从天亮看到天黑。这种悠闲的消费有点象把成都人的那种茶馆文化仿冒一下再降低一些档次卖出来。不管怎么样,多少是受了他们辐射。而今在我们县城中心地段,那些铺面做什么都做不下去,唯有开茶铺兼机麻或者是桑拿或迪吧,那简直就火得象尖叫着吹嗓子冒开水的茶壶的那张,想不红火都难。

    录相厅进来就是一些低矮的居民房,屋前屋后栽满了鸡冠花,凤仙花,胭脂粉类非常贱气的花草。然后过了就是山脚了,那里是中心小学的老师宿舍区,一堵围墙拦了起来,我们便顺着这道墙上石梯,然后至达山顶。墙上用粉笔写着一句“横眉冷对秋波,俯甘为和尚”,下面又被另外的人添了尼姑两字,最后是几个大问号和大叉叉。而在这里我们经常会跟许多戴着红领巾驼着重重书包的小学生们擦肩而过。老实说他们的觉悟并不比我们这些初中生低,因为有一次我听到两小男孩激烈地讨论着一部新加坡武打剧里面的剧情,其中一个充满疑惑地问另一个说那个白玉川的胸部是怎么变出来的呢?这里还要说一下,我们学校有老个校门,也就有两条石梯路,分明连接着这条老街的两头。

    那天我们一人吃了十多串,算算也就是三块多钱,但对程果来说也就拨根毛毛。小五的脸油亮亮的,心里那点儿笑意摆在脸上了。他说今天运气真好,捡到吃一顿。他这样子让我很看不起,但我没有说,因为人家程果都不介意。哦对了,还要要提一下,我和程果是一个班的,我们是96级2班,而小五是一班,秦涛涛是他们的班长。

    于是我们班的人总会说,我们不是一班的,便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但我猜那天她顺带请他,多半不是冲着我的佛面,而是冲着人家大帅哥秦涛涛的僧面。吃完最后一串,小五恋恋不舍地将竹签扔到地上直呼巴适。然后有人在背后怪声怪气地狼叫,我们一回头看见一群小渣皮式的男生歪眉斜眼地站在录相厅门口,一个一个满脸通红。八成是刚看完黄|色录相出来,一个一个满脸的浮漂色。

    小五的背一下就躬了起来,在那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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