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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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不可以第16部分阅读
    在就好了,一个眼神弄死她,绰绰有余!

    可实际情况是,林诺娅依旧是胡一下的天敌,每个字都不容许胡一下反驳:“我说你没心没肺,你还别不承认。连我都知道许方舟那件被泼了油漆的西装他为什么不舍得丢,你却不知道。”

    这哪是两个同龄人在对话?

    胡一下觉得对面这个女人训她比训女儿还爽歪歪。胡一下告诉自己,自己是淑女,不跟着女人抬杠,而不是因为自己嘴皮子不够快,说不赢她。

    “许方舟从小就很节俭。”胡一下觉得这个解释挺合理的,说完还很肯定地点了下头。

    “哼!”

    “你别总用鼻孔发这个音好不好,很讨厌哎!”

    林诺娅学她语气:“你也别总把自己做过的幼稚事忘得一干二净好不好,很讨厌哎!”

    “你不损我会死是不是?怎么又扯到幼稚不幼稚这上头来了?”

    “哼!”

    哼多了小心的鼻炎!——胡一下已经没勇气把这话说出口了。

    “你送他西装,还在上头绣一只狐狸,这还不叫幼稚?”

    胡一下一怔。

    西装?狐狸图案?胡一下恍然大悟。

    是在许方舟人生第一次面试之前,她送出的礼物?

    胡一下小小的心虚了下,转念一想,这不能怪她没心没肺吧?西装上都是油漆,谁还看得见那只可爱的小狐狸?

    “他穿着你这件破西装面试,你猜猜面试官给的印象分有多低?”

    “什么叫破西装啊?范思哲的哎!”

    “就算是阿玛尼的,配上你那又像狐狸又像老鼠又像狗又像猫的玩意儿,立即变成了一堆破布。”

    胡一下已经彻底失去反击的欲望了。

    林诺娅的嘴皮子还在不停地动:“其实我一直很欣赏许方舟,他永远只和最优秀的人做朋友,选女朋友也不例外。就像某种侵略性植物,从这些人身上获得他所需要的养分,用平常人十分之一的时间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如果不是带着你这个拖后腿的,他可以很完美。”

    林诺娅睨了她一眼,失笑摇头:“我真不懂,许方舟怎么还会认为现在的他配不上你?他想要获得全世界,这点我不反对,可是,他要把这个世界送给你,你配吗?他这么急于成功的理由竟然是你,你说他是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呢?”

    “……”

    “怎么不说话?连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何止是不可思议?

    胡一下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满脑子里回荡的都是那句“他这么急于成功的理由竟然是你”。

    竟然……是你……

    远远看见许方舟正往回走,胡一下思绪一点一点地回来了,朝林诺娅机械地笑笑:“不可能。”

    转眼间许方舟已经入座,十分自然地把胡一下怀里皱成一团的风衣拿过来展开之后搭到椅背上:“待会儿还有甩饼表演。”

    胡一下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做不到不闪烁,语调也尽量放缓,避免磕巴:“那个,同时刚来电话催我回去,说有急事,你们慢慢吃,我走了。”

    她拎了大包小包东西,起身就走,许方舟的眼神立马变了,转向林诺娅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林诺娅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实话。”

    “……”

    “想追出去就追出去吧,谁稀罕拦你?”

    许方舟并没有动,沉默半响,突然瞥见那件搭在椅背上的风衣。

    片刻后,看着那个手拿风衣多门而出的身影,林诺娅那张扬的表情一点一点地落寞下去。

    许方舟转眼已追到店外,一眼就搜寻到人群中那个穿白色蝙蝠袖贸易、g配过膝靴的女人。

    她永远能找到和自己气质一点儿都不搭的衣服,就像他永远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找到她。

    “一下!”

    她一定是听见了,却走得更快乐,没看红绿灯就过马路,一辆车几乎擦着她的膝盖驶过,惊得胡一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许方舟立即奔过去扶起她。“有没有怎样?”

    他帮她拍掉毛衣上的灰,她不说话。

    “是不是撞到了?”

    他焦急地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她不说话。

    “胡一下,你说话!”

    她不说话。

    得了失语症的女人被送进了医院,检查结果并没有任何异常。

    胡一下很少见许方舟为难人,很多年前他摆平过一个总取笑她是“太平公主”的同学,再来就是现在,他有点不满过于简单的检查过程,明确告诉护士;她是孕妇,情况不同,必须做一个全方位的身体检查。

    胡一下越来越囧,脑袋越埋越低。偏偏这时候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好死不死的,竟是詹亦杨来电。

    护士被逼无奈,朝胡一下走了过来,胡一下手一抖,就这么把电话给切了。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胡一下顿时连心脏都揪在了一起。

    詹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胡一下来不及回拨,护士已经领着她去做其他的检查项目了。

    各项检查结果出炉,护士只说了两点,第一,她没有受伤,第二,她没有怀孕。

    许方舟呆了几秒,还是没能完全消化这个结果,目光转向那个已经像鸵鸟臆想缩在角落的女人。

    他的目光太炙热,以致胡一下就算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只得硬着头皮抬起头,尴尬地朝他笑一笑。

    许方舟没有任何表情,慢慢走到她面前。

    完了完了兴师问罪来了,胡一笑赶紧推卸责任:“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你那时候又不肯听我解释,我可不是要故意骗……”

    许方舟已拥她入怀。他极力克制着,轻柔地还珠她突然僵住的肩膀,如释重负地笑了。

    “那个……”胡一下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许方舟欲言又止,有话未说,有情难表。

    “小狐狸。”至于这个声音——

    缓慢的低沉的阴森的。胡一下用了半秒钟来分辨这个声音是不是自己幻听,下半秒,“噌”地就从许方舟怀里跳出来。

    扭头看去,门边站着面无表情的詹亦杨。

    眨巴眼睛的工夫,詹亦扬已经走近。胡一下其实很想试试,自己再眨眨眼,他会不会就这么消失。

    无奈她眨得眼皮都快抽筋了,这尊黑面神还是屹立不倒:“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刚去做检查了。”许方舟替她回答了,胡一下连忙附和着直点头。

    胡一下赶紧把长椅上的包拿来,掏出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多到闪瞎了她的眼。仰起下巴扁起嘴,可怜巴巴地望着詹亦扬,无声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转念一想,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iphone的追踪软件。”

    胡一下“嚯”地眼睛就瞪大了,开始反反复复检查自己的手机,“你什么时候给我装了这个鬼软件?”

    “就在你连去趟天台都能把自己反锁在那儿下不来的那天。”

    语气略带兴师问罪,他破天荒地配合,有问必答,脸色是越来越冷峻了。

    一直保持旁观的许方舟这时也发话了:“詹副总好雅兴,我以为你现在已经忙得分身乏术了,没想到还有工夫去追踪你的助理。”

    胡一下看看这俩男人,默默分析一下形势。帮许方舟的话,她铁定死得很惨;帮詹亦扬,她双舍不得对许方舟说重话。

    左思右想得出的权宜之计,这俩男人爱干吗干吗,自己偷溜保命要紧!

    胡一下抱紧自己的包,余光瞄一眼身后的路,一边说着“我下午还有事,我先走了”一边悄无声息地退后一步。

    转身,冲!

    不料却被詹亦扬拎着领子揪了回来:“怕什么?我不是小气的男人,不会介意这种——礼节性的拥抱。”

    “礼节性”三个字刻意放缓了说,说完不忘征询似的看了眼胡一下,好像等着她附和似的。

    胡一下回视着詹亦扬,狠提一口气,想说:别闹了,走吧!可看着面前这双阴恻恻的眼,下一秒还是觉得明哲保身比较划算。她耷拉下了脑袋,保持缄默。

    反正她相信许方舟惊人的忍功,一定能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己大可以安安心心做缩头乌龟。

    片刻后,她知道自己错了——

    “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拥抱,好像都轮不到她的老板——你来管吧。”这样剑拔弩张的许方舟吓得胡一下“噌”地抬起头来。

    紧接着她的手被人接了过去。胡一下条件反射地要缩手,被詹亦扬轻巧地捏住了腕子:“戒指呢?”

    “”胡一下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许方舟本来并没太在意詹亦扬这么莫明其妙的一句,偏偏他一瞥就瞥见身旁这女人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许方舟大脑一懵。

    他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掌心的每一道掌纹,他知道她现在的迟疑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他终于有勇气直面自己的真心、放手搏一次的时候,她却对着别的男人说:“戒指在包里。”

    许方舟就像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看着这个男人拿过她的包,找出紫罗兰色的缎面戒盒。更像是在亲临一场审判,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宣告他的死刑。

    正在疾驶的车里。

    “看你在医院,以为你出事,赶过来才知道你是在逍遥,很好。”司机先生的表情可不像是在说“很好”,反倒像说“找死”。

    “我刚差点出车祸!”胡一下为保小命,不得不把之前那场事故稍微渲染了下。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各怀鬼胎的一对男女,男人脸上写着“冷”字,女人脸上写着“囧”字。

    “以后除了上班,戒指都要戴在手上。”

    胡一下扭过头来,长久的沉默中她一直看着窗外发呆,没太听清他的话:“啊?”

    见司机先生阴冷地盯着她的脸,又看看她的戒指,顿时恍然大悟:“啊!”

    胡一下不禁摸摸戒指,司机先生猛地一转方向盘,轮胎发出“吱”的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他抱着双臂,沉默地看着她。

    胡一下花了蛮长一段时间判断他突然刹车到底是想表达什么,跟个惜字如金的人在一起就是累,生活的准则就是“我猜我猜我猜猜猜”。胡一下暗自腹诽着,转念想到许方舟刚才的那个拥抱,歉疚之心油然而生。胡一下一咬牙,把手举过头顶,声音响亮地答到:“我发誓,私下里一定天天都戴着它!戒在人在,戒亡人亡!”

    司机先生的脸色终于没那么吓人了。摸摸她的脸,转而重新发动了车子。

    胡一下看他一眼,把脑袋扭向窗外,背地里做鬼脸以表不满。

    当时谁也没料到,发了如此毒誓的新婚少妇胡一下,只不过乘坐了一趟从伦敦飞东京的航班,就把戒指弄丢了。

    事情是这样的——

    上机后因为是和同事邻座,胡一下直接把戒指摘了放兜里,东京的行程比伦敦还满,还在飞机上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忙碌开来。航班从白天驶进黑夜,导航灯在窗外持续地闪烁,越发衬得这黑夜深沉,而这节商务舱俨然成了一个小型办公室,所有人都这么忙,胡一下连去上厕所都不好意思,憋着憋着,终于憋到校对完一摞日语文件,她捂着肚子朝厕所狂奔。

    解决完之后,正对着镜子补粉,突然有人敲门。

    “有人。”

    对方似乎没听见,又敲了一下。胡一下赶紧装好粉开门出去,可外头身影一闪,她又被带回了洗手间。

    胡一下抬头一看,对着对方肩膀就是一拳:“你吓死我了!”

    詹亦扬搂着她,没说话,缓缓低下头。胡一下赶紧把脑袋偏向一边:“喂,你干吗?别乱来哦!”

    他牢牢固定住她的腰,却在胡一下以为他要把那个所谓“提议”付诸行动的时候,他只是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肩窝:“累。”

    “撑不住了吧!你看我,多精神!”胡一下小得意,全然忘了那是因为她玩了一天,睡了好觉,某人却把她从医完押回酒店之后就消失不见,说她一起吃晚餐他也爽约,隔天白天才回来。

    詹亦扬在她的肩窝里蹭了下,把她搂得更紧。

    胡一下被他的头发蹭得痒痒的,“咯咯”笑着推他。推不动,只能揉着他的头发。

    自己早上刷牙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吓得她差点把牙膏沫子全吞了,结果她刚漱完口就被捞进了浴缸,某人恬不知耻地硬挤着跟她一起洗晨间浴,用了好自己带的洗发香波又嫌弃那股子女人香气,愣是冲了一遍又一遍才肯从浴室出来。可现在她这么近距离地嗅嗅,还是有一丝丝的芳馥沁人鼻腔。

    想着想着,她笑起来。

    可是飞机落地之后,她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日式风格的酒店房间里,地上、床上散满了各种东西,被倒空了的行李箱和随身小包包被无情地扔在角落,一个女人蹲在一堆杂乱的衣物里,焦急地翻找了一遍又一遍,站起来又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了一遍又遍,终于失落地一屁股坐在了榻榻米上。

    一句话慢慢地飘进了她的耳朵:戒在人在,戒亡人亡

    戒在人在,戒亡人亡

    吓得她“嗖”的一下又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

    这位被自己发的毒誓吓得头皮发麻,两眼发虚的女人,正是胡一下。

    胡一下顶着自己给自己的诅咒,过起了忐忑不安的小日子。

    唯一庆幸的是工作时间远大于休息时间,为了填补被许方舟拿走的那部分资金和市场分额,所有人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扑在工作上,日本鬼子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有资本却难搞定,和他们的商业谈判进展缓慢。若是平时,胡同志早就躲进厕所里咆哮了,现在恰恰相反,一整天的忙碌过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倒头就睡,胡一下反而安心些。

    工作的时候,她的世界就是忙忙忙;不忙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戒指戒指戒指。以至于好不容易有时间的冷静通电话,冷静从胡爸胡妈的各种近况突然跳到“许方舟”这个话题来,胡一下愣是半晌没反应过来。

    “跟你说件事。”冷静像个吉晋赛女巫,神秘的口吻听得人心脏一悬,可听到后半句,胡一下的心又落回去了,“许方舟今天来找我,问了一些你的事情。”

    “他已经回去了?我还以为他还在伦敦。”

    “你这是哪门子反应啊?不惊讶吗?”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在伦敦还遇见林诺娅了,我那时候都没怎么惊讶呢。”

    “这么淡定?跟着资本家混久了,果然道行高了。”

    真是淡定就好喽!就不会被某人偶尔瞄向她手指的眼神儿吓得不敢回视了!

    胡一下试着回想自己和林诺娅、许方舟在一起时的场景,心情平静得出奇,她该为此开心,还是难过?胡一下有点混乱:“反正呢,林诺娅跟我说了一些事,我刚开始挺,还真的挺震惊的,可是那股震惊劲儿过了之后,我竟然一点其他的念头都没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释怀?对,就是释怀。”

    “林诺娅跟你说了什么?那丫头最擅长吹耳旁风吹得人找不着北,你可别被她三言两语给唬弄了。”

    “不管她唬不唬弄我,我自己的感觉骗不了人。”拥抱的时候,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

    要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期待这一刻的到来……

    她第一次来大姨妈,许方舟跑到山下的超市买卫生巾,一来二去,等于跑了一场马拉松。少年夏令营,遥远的南美国家,胡一下躲在山上的公共厕所里,一边研究卫生巾的用法一边想,那个等在外面、大汗淋漓的男孩子,千万千万要永远只对她这么好。

    她贪玩,英文考不好,老爹教育她,英文有什么好学的?以后成材了,请老外来给自己打工。结果父女俩一起挨老妈的骂,一起罚跪搓衣板。她赌气,想着下次考试考零分算了,告诉许方舟自己的计划,以为他要劝她,他却让她干脆连名字也别写。她当时想,这招更绝!谁曾想,几天后考试结果出炉,署名“胡一下”的考卷竟然是满分。

    许方舟的则是一张白卷。

    那张满分卷至今还挂在家里,老爹老妈都以为自家女儿是想记住这份荣耀,没人知道她真正想记住的,是一半的感动,一半的懊悔。

    许方舟喜欢有爱心的女孩子,上大学的时候,他的新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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