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虐之方死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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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鲜币)第21章.灭魂余.上

    连绵云贵,滇山险恶,多有瘴蛊之所,蛮荒无忌,偏偏江湖四大凶煞之地之一的灭佛峡谷,便在其间。上官瀛邪立於一处沸泉边,看著两侧青葱翠蔚的山谷,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传说中灭魂绝性,杀戮无间的灭佛峡谷。

    他踯躅一下,身为息魂帝尊,所经历险境也不在少数,他自然懂得如何将自己立於不败之地。思及那万泪蕤花,不禁有些喟叹,他大约已经猜到,这万泪蕤花并非用来解除那“飞廉信”的剧毒,可是他还是来到这里,只为了那个人……

    他既然委屈自己坐在轮椅上这麽久,想必那万泪蕤花是对他极其重要之物,而他不愿意说,自己又何必去问,反正为了那一个人,可以不惜使用禁忌的虔摩心经以杀止杀重创郗玉冢夺取羲合宝珠,可以在唐门当中殚精竭虑寻觅未世宝珠,可以为了守在他身边假装又哑又瘸,又怎麽会舍不得闯这所谓灭佛峡谷以得到那万泪蕤花?!

    情之一字,原本便是不可思议。一年之前,上官瀛邪还是冷情冷性,血海深仇、长姐受难,还有息魂中的算计险恶,让他无法放开心怀,所纳四妃甚至只是平衡息魂势力的工具。数月前和那人在僵命城中相遇,宛如宿命一般,被他的邪肆惊豔所吸慑,即使有心利用他的绝世医术,却往往付出更多别样心思……

    以往在息魂的江湖密报当中,上官瀛邪也常常听到寻魔医这个名号,大多是他的嚣张行径,如何为惑江湖,不择手段,又是如何让他忌惮无奈,当时上官瀛邪虽有心思以他的医术为己所用,却迟迟没有动手,直到他的师兄以师门秘法求助,他便欣然抓住这次机会,来到僵命城。可他看到的不是被囚禁狼狈颓废的寻魔医,而是即使被囚禁处处居於下风依旧夭魅绝世、风华无双的男子,让所有人为之神魂颠倒,却又心甘情愿!

    上官瀛邪思及此,不禁苦笑,以後事态急速发展,当发觉自己无法自拔之时,竟然已经情根深种。他不禁想起离叔,少年时每每见离叔悲苦,不知所措,如今动情,方知情之一字,无谓深浅,都是一径刻骨铭心……

    深吸一口气,将思绪移到此处,所谓灭佛峡谷,之前那檀微雨在离开之前也有告知过他,因为长年毒瘴弥漫,并且时有鬼魅隐现,并且入夜可闻诵佛之声,因而被传的神乎其神。上官瀛邪事先服用了除瘴丹药,再加上自身武功非凡,若然真的见了瘴气,闭气瞬息也可以超凡轻功而出。

    灭佛峡谷既然被称作十死无生之处,根本就没有路可循,当上官瀛邪一边以缱神剑砍著面前藤蔓植物,一边以掌风驱除著毒蛇鼠蚁之时,才真正体会到此地的困境。滇地多潮热,即使是仲春时节,这峡谷之中依旧又湿又热,再加上不断披荆斩棘,若非上官瀛邪携带了指北针,恐怕便要在此地迷路。而他的目标,便是灭佛峡谷最中心的位置,传说,万泪蕤花便在那里。

    而上官瀛邪却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前面有著一个巨大的危机等待著他,但他根本无从觉察,抑或他早已迈入这个危机当中而不自知……但行至此处,後面影影绰绰一条路,却似乎有些什麽物事在尾随,偶尔发出足尖踏断残枝的声音,却巧妙的和上官瀛邪的脚步声融合在一处……

    不对!上官瀛邪身体一僵,行至此处,他蓦地反应过来,却以极强的自制力克制自己冷静下来,刚才进入树林之前分明细雨霏霏,可是进入树林之後为何不时在林荫之间看到细碎阳光,而地上却没有丝毫水洼湿漉之地?除非……

    瑟瑟缩缩一阵脚步声,益发逼近,上官瀛邪凛然四下看著,手中的缱神剑握得更紧,便在这时,一人凭空冲了出来,绛红衣衫、碧玉璎珞,除了聂徵狐,还能是谁!?

    “那边危险,快来我这里!”聂徵狐急匆匆的唤道,神色慌乱……

    “徵狐,你怎麽……”上官瀛邪踯躅一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昨夜还在假装无法站立的聂徵狐,竟然真的为了自己追随而至此,他戒慎的看著他,却待他回答。

    “少说废话了!我们走!难道你没有发觉,你的指北针失灵了?”聂徵狐走了过来,他手里也拿了一只指北针,对著上官瀛邪晃了晃,而上官瀛邪後知後觉的低头看去,果然,自己指北针上的铁针,一圈圈无序的晃著,明显已经失去功效。

    “来,我已经看透这里了!我带你出去!”聂徵狐信誓旦旦的伸出手,等待著上官瀛邪。

    “好!”上官瀛邪一步步走上前,手中的缱神剑边走边插入鞘中,当他距离聂徵狐还有一步之遥之时,他蓦地将已经插入一般的缱神前抽了出啦,朝“聂徵狐”用力劈去……

    一阵光影交错,原本的“聂徵狐”应声化为一阵泡影,一个浑身奇异黑衣短打,裸露的肌肤上全部涂满油绿色桐油的男子,背上背著一副弓箭,手中一把匕首,正戒慎的看著上官瀛邪。

    “你到底是什麽人!”上官瀛邪冷冷说道。

    “阁下是如何看穿我的伪装的?!”那人也不急,张弓结箭,口音及其生涩,和中原中人明显不同。

    “很简单!因为我心中那人,若是真的来寻我,根本不会遇到如此些微困境便後退,他定要将你们这整座灭佛峡谷翻个底朝天,然後搜刮干净後才会放过!”上官瀛邪露出某种宠溺的微笑,便是这些细微破绽,已经足够他分辨究竟什麽事幻境,什麽才是真实。

    “大胆白夷人,竟然敢闯入我灭佛峡谷,难道不知天高地厚了吗!?”那人张满铁弓,随时可能一箭射出,“现在你必须跟我去见我们祭祀!不要以为我们黑颐人是好惹的!”

    (10鲜币)第21章.灭魂余.下

    上官瀛邪只微微一笑,“黑颐人?阁下请勿惊惶,在下来此只为寻物,并无他意?”

    “你们这些白夷人最是狡猾,哼!不要在这里演戏了,自然有祭司来判定你的来意,快点把剑扔掉!否则我便不客气了!”那人继续叫嚣,弓已然张满。

    “将剑扔掉?”上官瀛邪似笑非笑,“普天之下,尚无人有这本事让我把剑扔掉呢……”他此言一出,睥睨无视,那人正待发威,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再一看,上官瀛邪已然来到自己面前。他根本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一阵罡风,便摇摇欲坠倒地,而刚才一直紧绷的弓箭,弦断箭折。

    “黑颐人?”上官瀛邪身形顿住,自言自语,他回忆之前息魂的情报,并未有关於灭佛峡谷中黑颐人的消息,他心神一凛,看了看此刻幻境消除後的天空,依旧是阴霾密布,山雨欲来,黏腻的空气夹杂著林荫中腐尸的味道,让人不禁恶心欲呕。他细细看来那林间古木参天,看似天然生长,却实则按照九宫八卦之位摆设,如若真的说来,便是一座天然的正反八卦阵。

    上官瀛邪忽然神思一凛,远处脚步声有力急促,明显有十五人正朝此地赶来,他看了看一旁那个颓地不起的黑颐人,想必是那人的族人赶至此,上官瀛邪认准一个方位,便隐入密林当中,不过须臾之间,已然有十五个同样装扮的黑颐人奔至此地。

    “阿参大人,渡龙在那里!”一个衣著裸露的少女一手执弓,一手执剑。

    “有外人闯进来了,都小心点!”被称作阿参大人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短须冷硬。

    他周围那些人纷纷上箭入弓,小心警惕著周围,刚才的少女忍不住问道,“阿参大人,难道是祭祀大人所预知的那个人来了?”

    “时间不对!祭祀大人说过,那个人会在明日午时赶到,他来之时,会天晴无忌,驱散乌云!”阿参说道,“朵卡莲,注意脚下!那个白夷人一定还在这里!”

    “阿参大人,不如我们分成两组,四下搜索!”旁边一个彪悍青年说道。

    “也好,你们几个跟著海浦走,你们跟著我,朵卡莲、木宏,你们两个带渡龙回去!”阿参命令道,这十五人立即分成三拨,行动力十足,当他们纷纷散去之後,上官瀛邪蓦地从那数十丈高的林荫上飞身而去,朝朵卡莲一行追去。

    眼下三人,不是在这灭佛峡谷中最好的向导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午後,聂徵狐眼见前面有一处茶摊,在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凉之地,颇显突兀。

    他觉得有些口渴,便停在此处,细细看来,里面只有一个白衫男子坐著,男子大约三十余岁,有一双睿智清澈的眼,男子见了聂徵狐,淡淡一笑,然後邀杯,“客人想必是累了吧,在我这茶摊歇歇脚!”

    “你们家有什麽茶?”聂徵狐也不客气,径自挑了一处地方,看那茶碗,虽是素净釉色,但是极为晶莹透明,他不屑一笑,这上等的白瓷,可不是寻常茶肆可以用得起的!

    “菊花茶、栀子茶、还有山间无名清茶,客人想要哪一种?”那男子问道。

    “无名清茶好了!”聂徵狐说道,但见那男子走了过来,抬手一壶茶,茶色如蜜糖般,缓缓注入杯中,一股清逸的馨香飘出,顿时让人神清气爽起来。

    “好茶!”聂徵狐也不迟疑,径自品道,入口微涩,随即绵香,入喉更是回甘得很。

    “果然好气魄,在下薄非雾,愿与公子交个朋友!”男子也欣然,自报家门。

    “你何必罗嗦,你找的不就是我吗?汝窑白瓷、云!峰雪芽金针茶,又在这通往灭佛峡谷的毕竟之路上,难道你是银子太多没地方花吗?”聂徵狐冷嘲热讽,那云!峰的雪芽金针茶一两千金,想那宫廷中的小皇帝也只有四两贡品,这鄙陋茶摊怎麽会如此大手笔?!

    “聂公子果然是爽快!”那薄非雾笑道,“那麽非雾如若再多加隐瞒,显得有些作伪了,前两日非雾听了下属上报,说是聂公子中了‘飞廉信’,非雾特地在此等候聂公子,将解药奉上!”说罢从衣袖中拿出一只锦盒。

    “你觉得我像是中毒了吗?”聂徵狐似笑非笑,反问道。

    “这……”薄非雾迟疑一下,“在下并无公子的惊人医术,却是看不出,聂公子可愿赐脉象一观?”

    “好啊!”聂徵狐伸出左手,那薄非雾倒是按住,轻咿一声,松了开来。

    “聂公子果然医术冠绝天下,这‘飞廉信’竟然只剩一点残毒,我这枚解毒丹虽然已无太大用处,但还请聂公子笑纳,服用之後,定能将所有余毒清理干净!”

    “飞廉信乃是天下奇毒,世人皆以为没有解药,但我知道,那飞廉信还有有解药的,并且解药就和毒药一起保存,阁下在千毁地位不低吧!?”聂徵狐懒得和他兜圈子,径自说道。

    “我麾下穷奇王鲁莽行事,竟然给聂公子下了飞廉信,我已狠狠惩戒过他,还请聂公子见谅!”薄非雾拱手为礼,竟是向聂徵狐致歉来了。

    “麾下?”聂徵狐微微侧目,“你是那个什麽破烂洌皇?”

    薄非雾浅笑,“非雾不才,正是千毁这一任洌皇!”他就是这般云淡风轻,让人如何也看不出来,如此一个男子,竟然能够统御似唐毁、雍亦谶这般凶神恶煞之人,却是难以想象。

    “洌皇?你找我为何?”聂徵狐丝毫不以为怵,连息魂的曜帝也被他压於身下肆意疼宠过,这千毁的洌皇又能算何?!

    “既然聂公子如此直接,非雾也不客气,非雾愿以上宾之礼,延请公子为我千毁的混沌王,位列四王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聂公子意下如何?!”

    聂徵狐咧唇一笑,“千毁的混沌王?有趣啊有趣……”

    “那聂公子可是同意了?”薄非雾立即随上。

    “可惜,我已经是息魂的专属大夫了!”聂徵狐笑得俨如某种得逞的野兽一般。

    (11鲜币)第22章.千毁约.上

    第22章.千毁约

    “哦?难道是非雾慢了一步,不知息魂许诺聂公子为何,聂公子竟然会答应做那息魂的大夫?”薄非雾但笑,颇为好奇。

    “你想知道?”聂徵狐撩了一下眼,轻描淡写,他心下却是暗自说道,那息魂帝尊许诺的可是一生一世的真心,思及此,他心下却是有些担忧起来,那个笨蛋,不会真的闯入那毒嶂满布的灭佛山庄了吧?

    薄非雾却不是那般多事之人,他洒脱一笑,“聂公子若是不愿意说,非雾当然无心勉强,只是非雾曾经听闻,聂公子对那天虐宫有兴致,如果聂公子愿意,非雾能在一月之後让聂公子进入天虐宫,聂公子难道对此也无兴致?”

    “你凭什麽这样说?”聂徵狐还是无动於衷,心下却是一动。最近江湖上风起云涌,那一个新崛起的千毁便让数个门派为之胆颤心惊,他倒是颇为好奇,这位看似优雅斯文的洌皇究竟有何凭借?!

    “就凭我手上的风翥宝珠!”薄非雾自信一笑,仿佛天地已然尽在其掌握之中一般。

    聂徵狐抿一口茶,这般珍奇之物若是不细细品尝,倒是可惜,他盯著茶色氤氲,许久轻描淡写对薄非雾说,“你所求为何?”

    他问的不甚明白,可是薄非雾却是清楚的很,他遥望远方,神情有些凄迷,“数百年前,我千毁组织和息魂组织相继建立,鼎立江湖,你可知息魂、千毁两个名字的由来?”

    “你愿意讲便讲!”聂徵狐轻嗤一声,他倒是有自信,那个男子一定可以坚持这几个时辰,否则,便不是他选定的男子了。

    “七百余年前,江湖上有两位绝世武者,一个唤作龙息魂,一个唤作凤千毁,两人一使剑,一用刀,武功德才都是江湖首屈一指,偏偏两人谁也不服谁,偏要争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号,於是约定每年九月初九,便在西子湖畔比武,结果一连三年,都已平局论终!”

    “无聊人自有无聊事,哼!”聂徵狐瞥一眼外面天色,易发阴霾,倒是有几分山雨愈来之感。

    “聂公子都是大情大性,可惜当初那两人身在局中无法看透,当时还有一位天下第一的美人,正是凤千毁的妹妹,唤作凤翥……”

    “凤翥?”聂徵狐却是心下一 ,这个名号倒是颇为有趣。

    “是的,便是凤翥宝珠那两个字,这位凤翥姑娘与凤千毁并非亲生兄妹,那凤千毁原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凤家收养而已,他自幼和凤翥姑娘青梅竹马,并有婚约在身,谁知在他们第四年的比试中,凤翥姑娘前来为他鼓劲,却与龙息魂相逢,顿时对龙息魂一见倾心……”

    “如果只是情爱恩怨,我倒是没兴趣!”聂徵狐无聊道。

    “如果只是情爱恩怨,便不会引起江湖上风起云涌了,聂公子先莫要著急,听我慢慢说来,当时正值战乱频繁,檀、秦、雍三国争雄,其中雍国最大,而檀国最强,秦国积弱却胜在地处雍、檀两国之间……”

    “我可无暇听这些前朝旧事,挑重点!”聂徵狐夹起一块糕点,嗤之以鼻,他这般态度倒是让薄非雾哭笑不得,以他地位之尊,受尽尊崇,哪里会被如此呼喝,可他也不著恼,反而对聂徵狐易发和善。

    “龙氏一族乃是雍国贵族,雍国国主为了讨好龙息魂,将自己的女儿殇绮公主许配他为妻,谁知龙息魂却拒绝,受到国主猜忌。那风翥姑娘听得此事,从檀国赶来,谁知恰好给雍国国主一个借口,以通敌叛国罪,将龙氏一族满门皆斩,而当时龙息魂正为了应凤千毁的九月初九重阳之约,来不及赶回,全族两百余人全部遇难。凤翥姑娘心下自责,竟然自杀以殉。殇绮公主前去西湖送信,当龙息魂得知之後,心境重挫,走火入魔,化身修罗回到雍国报复,一连斩杀皇宫数千人,嫔妃侍卫太监宫女皇族势力无人幸免。殇绮公主眼见自己母妃也死於未婚夫婿手中,痛不欲生,同样自杀。当龙息魂斩杀昏庸无能的雍国之主後,变本加厉,招兵买马,旨在报复,以息亡魂,杀戮无间,雍国在半年之後覆灭。然则龙息魂却没有止息,相反变本加厉,灭秦国,攻檀国於都城下。而檀国这一次派出的守城之将,正是凤千毁,两大武林高手,这一次却在战场上相逢!”

    “快意恩仇,果然痛快!”聂徵狐听及此,眼底煞气蔓延,那丧亲的痛彻心扉,他也曾经领略,至今无法释怀,只是可惜时不我待,无法让整个天下苍生为他的暮陪葬,但那些曾经伤害过暮的人,决然一个也无法逃脱!

    “那一战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无人得知龙息魂和凤千毁的下落,可是天下已然乱局定了,元气大伤的檀国在二十年後,被轩天酬所灭,而轩天酬终究统一天下,建立龙翔皇朝,同时江湖上息魂、千毁两个组织兴起,正是神秘失踪的龙息魂、凤千毁两人之名,息魂第一任主人,便是龙息魂的弟子颛顼司震,而千毁第一任主人,正是凤千毁的义子寒睿琰……”

    “这些名字都听得如此耳熟,该不会你下面便要说那天虐宫的事了吧!?”聂徵狐沈吟一下,倒是笑得狡猾。

    “聂公子果然聪明!龙息魂和凤千毁两人历尽劫难,误会重重,却是彼此倾心,实则一对神仙眷属,他二人终身未婚,彼此扶持,倒是令人豔羡,而乱世之中,他们积累了普天之下的奇珍异宝,封锁於天虐宫中,以因他二人香消玉殒的两位红颜之名,命名殇绮之璧和风翥宝珠,作为寻觅这惊世之所的线索,然後用尽余生心血,终於建成天虐宫,传承於世……”

    “说了这麽多,难道你便想要说这天虐宫是你们千毁的创始人建立的,所以你便要找到?你可不要忘了,那天虐宫还有息魂的一半呢!”

    “错了,聂公子,当初天虐宫建成之後,龙息魂有感自己杀戮太重,曾经在息魂立下一条戒律,禁制息魂任何人去拿天虐宫的宝藏,所以,这天虐宫理应是我千毁的!”薄非雾气定神闲道,睥睨无视,那神色似指点江山,恢弘潇洒。

    (10鲜币)第22章.千毁约.下

    此间情事外张内弛,却是刻意为之,薄非雾眼神炯炯,看著聂徵狐,“聂公子,想必您寻觅那风翥宝珠,所求也不浅吧,不若与我千毁合作,天虐宫中之物,我可任你予求!”

    “哦?你就不怕我开口要了那天虐宫中所有东西?”聂徵狐听得好笑,“况且你刚才所言那些旧事,前言不搭後语,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聂公子是不信了?此间旧事,在我息魂和千毁历代帝尊传承中延续至今,想必那位息魂的帝尊也清楚,若是聂公子怀疑我的诚意,不若我们可以一起去问问他!”薄非雾自信说道。

    “你要和我去问他?”聂徵狐笑得易发狡猾起来,“难道你不怕我们两人便把你给直接杀掉?”

    “聂公子,你不会做如此蠢事的!况且,若你真的能杀得掉我,你就不会耐心陪我在这里喝茶了。那位帝尊闯入灭佛峡谷,想必也有一段时日,难得聂公子有情,一路追至此,非雾也是不识抬举,耽误聂公子如此多的时间!”那薄非雾气定神闲,显然已经把一切都摸的一清二楚。

    聂徵狐微微眯起眼,“看来雍亦谶那条狗倒是跟了一个有意思的主子!”

    “聂公子,你意下如何?”薄非雾也不著恼。

    “你若是要跟我去,便一起来吧!”聂徵狐蓦地身形一转,一跃已经荡出十数丈,他的轻功绝顶非凡,普天之下,除了上官瀛邪可以与他比拟,再无旁人,饶是薄非雾此刻,也是瞠目一阵,随即失笑。

    旁边闪过一人,穿著蓝袍,赫然正是那位不死邪夔唐毁,见了薄非雾,毕恭毕敬,“主人,我们通知那边的人行动?”

    “如此也好!”薄非雾依旧是那派温吞得样子,可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让即使血腥杀戮、江湖恶名在外的唐毁也丝毫不敢有所违背。

    “聂徵狐……果然是有趣之人呢!”薄非雾自言自语道,望著远方。再过四十里地,便是那四大险恶之地的灭佛峡谷了。

    匆匆数个时辰,天色已经黯了下来,灭佛峡谷中,一派灯火阑珊,其间一隐匿之处,竟然有数处村落。聂徵狐一路至此,竟然不食不饮,不惜耗费真气,一经闯入此间,他便心下易发焦虑起来,这里处处是毒瘴险境,即使是他,也不敢轻视,更何况那个对医毒之术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的帝尊大人?!

    聂徵狐低啐一声,他身形辗转腾挪,避过巡逻的守卫,来到一处村寨外,躲在窗外聆听起来,里面是两个女子的声音:

    “朵卡莲妹妹,你说祭司大人所说的那个人什麽时候才会出现!?”

    “圣女大人心急了吗?中午闯来的那个白夷人真可恶,一定是惊扰了圣女大人!”

    “朵卡莲妹妹,那个人只是误入我们灭佛峡谷的,我想他未必是为了圣物而来!”

    “圣女姐姐,你不要被那个臭白夷人所骗了,哼!竟然敢亵渎你,若不是祭司大人拦住,我一定当场杀了他!”

    “朵卡莲妹妹,你不要说了,他,他……”

    聂徵狐窗外听著,一阵阵怒意泛滥,听来他在这里连夜赶路,不辞辛苦,那个混蛋竟然还敢和那什麽圣女勾三搭四,简直是罪无可恕,便在这时,忽然旁边巡逻的人一阵低呼,“什麽人在那边!”

    聂徵狐手上极快,一甩腕数枚金针射出,那一旁匆匆围上的众人倒是倒下七七八八。

    “什麽人,竟敢惊扰我族圣女!”那少女朵卡莲和一个蒙著黑头纱的女子一起出来,朵卡莲张开弓弩便射出箭来。

    “该死!”聂徵狐低啐一声,朝另一个方向一跃而起。那村寨当中的房舍多为竹制,上面有些浇有桐油,湿滑无比。身後追兵渐渐多了起来,火光劲弩追逐不停,聂徵狐回头射出金针,脚下却是一滑,重心狼狈一偏,差点跌落房沿。

    “大胆白夷人,速速束手就擒,否则我们便不客气了!”那为首的黑颐战士说道。

    聂徵狐哪里会和这些蛮人搅缠,身形再一闪,从房上跃下,整个人隐入那看似最为宏伟的建筑群落中,隐约听得那些追兵怒吼,“该死,竟然敢闯我圣地……“

    可聂徵狐已然来不及想这些,刚才飞弩如蝗,竟有一只插入左臂,他但觉一阵麻痹之感,那弩箭上竟然是有毒,他心下暗暗责骂那该死的上官,然後反手正待拔出弩箭,却听得不远处又是纷乱吼叫声:

    “你们两个去那边!“

    “快!不要让那个混蛋惊扰祭司大人……“

    竟是不给他丝毫喘息时间。聂徵狐深吸一口气,他倒是对那个所谓大祭司感兴趣起来,所谓擒贼先擒王,他心思已定,便朝那里面侧身闪去。那街道蜿蜒曲折,周围是大理石雕塑而成的墙壁,足有两人高,他绕了两圈,耐心倒是先先消磨一半,心下对那个姓上官的混蛋易发腹诽起来,他这边生死险地,那人想必是在温柔梦乡中,思及此,便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不,是先奸後杀!

    “小心……”忽然旁边一阵熟稔的低呼,聂徵狐後知後觉,才反应过来那地面凭空出现一处陷阱,他速度太快,差点陷入其间,被人拦腰一抱,整个人挤入墙壁中,撞的一阵头昏眼花,却在下一瞬间落入一个温厚强劲的怀抱中,他正待张口,却被一个激烈成狂的亲吻堵住了一切怒骂呵斥。

    聂徵狐不甘示弱的推攘一阵,那个混蛋,随即不甘示弱的回吻起来,彼此啃啮轻咬,舌尖挑逗著对方口腔内的每一寸嫩肉,饶是将这暧昧迷离一再延续,仿佛根本没有什麽可以打断一般,最终聂徵狐似有躁郁的狠狠咬到那人的舌尖,尝得血腥味道,才真正心满意足起来。

    “徵狐……我真欢喜……你果然还是来了……”低沈性感的声音在夜色慌乱中带了一丝魅惑人心的笑意。

    “是啊,我若不来,谁来调教你这个混蛋!”聂徵狐咬牙切齿,火光阴翳当中,恰好看到上官瀛邪那张俊逸非凡的容颜。

    (12鲜币)第23章.幻杀境.上

    第23章.幻杀境

    “……”聂徵狐一时间涌上太多言语,却不知说什麽才好,他眉眼微嗔,正待好好调教那人一番,却被上官瀛邪那般温柔的抱住,有些恍惚起来。

    “忍一下,我帮你把箭拔出来!”上官瀛邪眼神炯炯,技巧的按压住伤口,然後巧用手劲,那箭弩已然应声而出。他拿出一只瓷瓶,单手将药粉洒上去,左手竟是始终没有离开聂徵狐的腰身。

    “……”聂徵狐看著远处影影绰绰的追兵,一阵厌烦之意起来,“跟我走!谁让你来这个鬼地方的!”他倒是忘了,那人正是为自己取那万泪蕤花而来,怒斥完之後才有些恼羞成怒,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是我甘愿的!”上官瀛邪低沈一笑,在夜色和益发临近的追兵声中变得魅惑惊人,他眼神一凛,“徵狐,你先走,这些人是冲我来的!”

    “废话少说!你以为你自己很强悍啊!”聂徵狐也不待对方多加解释,却接到对方塞过来的一只木盒,“这是什麽!?”

    “万泪蕤花!”上官瀛邪轻轻说著,正待这时,一阵阵梵文佛号声传来,充斥著回廊白墙之间,让人听之烦闷欲呕,胸臆之间气血沸腾,上官瀛邪反射封住对方双耳处穴道,正待这时,一个身著白色袈裟的老者已然立於他二人面前不过数丈的墙壁上,悲天悯人、或者说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们。

    “祭司大人现身了,那两个白夷人在那边!”远处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混乱的火光霎时集中起来,宛如一条长龙般向这边聚集而来。

    聂徵狐接过那木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上官瀛邪竟然真的将那万泪蕤花夺来,想到自己处心积虑,而那人却是熟视无睹,思及此,不由愤恨的朝那边涌来的黑颐族人看去,“看来,今夜要大开杀戒了!”他阴恻恻的说道,寻魔医若是真的开了杀劫,那简直是一场灾难,他自己挣开被封住的穴道,却听得那佛号声易发振聋发聩起来,不由强行运起内功抵抗,面色极为不善,对那群妄图前来造声势的黑颐人已然严阵以待。

    便在这一息之间,那老者已然俯瞰发话,“阁下来我圣地,所求为何!?”

    “祭司言重,我本是慕名而来,江湖四大险恶之地,灭佛峡谷究竟有何等威名,不料惊扰了祭司您,我们这便离去!”上官瀛邪绵里藏针,倒是不紧不慢。

    “如此甚好!请!上神会宽恕於你的冒昧和鲁莽!”那祭司竟然如此好说话,三言两语便要放他离去。

    “慢著!祭司大人,怎麽可以如此轻易便放走惊扰上神之人!”之前那个叫做阿参的冷厉男子,这下又冒了出来,眉目眦裂,明显不善,他身後一众黑颐族的男丁,正虎视眈眈。

    “就凭你们!?”聂徵狐冷冷一笑,竟是豔若桃李,黑暗中,一股酒香味缓缓飘来,那众人神思一滞,早有几个忍不住多嗅了两下,随即昏倒在地,宛如死状。

    “你,你这个白夷妖人,竟然下毒!?”阿参立即反应过来,“快服避毒丸!”剩下那些族人们却来不及吃下避毒丸,早已倒地不起,甚至连阿参本人都摇摇欲坠,满眼恨意的看著聂徵狐。

    “阁下何必下如此重的手,他们并没有对你 有所伤害?”那位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却是微皱眉头,“上神将会指引於你,留下解药吧!”

    “解药?我的千机醉根本没有解药,也不过让他们睡上三天三夜罢了!哼!这品尝天下十大名酿蒸馏而成的灵丹妙药,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福气!”聂徵狐拉住上官瀛邪的手臂,却没发觉,上官瀛邪的眼神,稍微有些涣散起来。

    “走!你先走!”上官瀛邪猛地甩开聂徵狐的手,整个身体晃了晃,盯著那位祭司,随时提防可能发生的袭击。

    “你……”聂徵狐忽然发觉上官瀛邪的不对,看他原本温柔的几乎可以溢出水来的眼神,竟然变得陌生和狠厉起来,就仿佛一个陌生人般。

    “我叫你先走!十里外有一处马蹄状庙基,你在那边等我!”上官瀛邪一把推开聂徵狐,竟然让他踉跄不堪,正在这时,那祭司已然纵身跃至他二人面前,森严的看著他们,就仿佛蝼蚁一般。

    “就凭这个呆老头?看我……”聂徵狐还不服气,正待再次施毒将那人压制,忽然觉得铺天盖地的梵音充斥耳际,他一时间运起内力抵抗,却发觉那梵音似乎无孔不入,让他四肢百骸都开始剧痛起来。

    “快走啊!”上官瀛邪用力一掌击向聂徵狐,连带著那股梵音将他整个人撞出这圣地,然後轰然一掌,便朝那祭司迎去,再看来,祭司眼底的煞气一闪而逝,根本没有佛宗的怜悯之意。

    再说聂徵狐狼狈的跌坐在地,整个人一阵气血沸腾,胸臆更是疼痛不已,他情知那祭司的梵音根本就是杀人於无形,吞服下两枚补气凝神的药丸,才匆匆再看,此时不禁为眼前景象一惊,原本气势恢弘的回廊墙壁,楼阁建筑,竟然化为一片废墟,唯独几面孤寂的旗帜在晚风中凄凉的漂浮,狼烟未散,星火点点-

    “喂……瀛邪……瀛邪!!”聂徵狐顿时觉得遍体生寒,他哪里料得,无声无息之间,背後竟然生出这般变数,正待扑入那片废墟中翻找著伴侣,只觉一阵凄厉的夜枭声传来,他情不自禁闭目须臾,然後再度睁开,眼前景象竟然又是一变!

    还是方才层峦叠嶂的墙壁,宛如迷宫一般,中了他的千机醉而倒地不起的黑颐人依旧横七竖八,可是哪里还有上官瀛邪和那该死的老祭司的身形,唯独一轮血月,在夜空当中高悬,仿佛昭示著某种魔魅的後果一般。

    “不对……”聂徵狐觉得心神激荡,他再次闭上眼睛,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数次,然後再度睁开眼,眼前的景象恍惚中突兀的又变了:

    上官瀛邪和那老祭司身形交叠成一团,正在圣地半空中不断交战,而他们身下,正是方才分明中毒的黑颐族人,箭弩如雨般射向上官瀛邪,“不要……”

    聂徵狐眼睁睁看著上官瀛邪中了那老祭司狠狠一掌,然後背心被数支箭射穿,心碎凄然,厉声呼喝,便要飞身去救。

    那个混蛋,怎麽可以眼睁睁死在他面前!此时无论谁人拦他,遇神杀神,逢魔除魔,即使是地狱无间,他也要将那个已然承诺过今生的混蛋就回来!

    便在这时,似乎上官瀛邪的身体放慢速度缓缓落下,朝著聂徵狐的方向痴痴看了一眼,却又不是分明。

    聂徵狐只觉心如刀割,哪里还来得及思索,便在这时,一只手却稳稳的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定在当场。

    “聂公子,休要中了他们的幻杀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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