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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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5
    41、

    宴会厅的门前,站着一个缟素的女人,即便面无血色,即便形容憔悴,即便臂弯处缠着黑色的孝布,许小诺的美依然是“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

    心狠狠一沉,脚下的舞步比节奏慢了半拍,幸好景漠宇迅速改变步伐以配合我的节奏,否则我一定绊在他的脚上,让众人看笑话。

    调整好舞步,我皱着眉头仰头看他。“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回我一个事不关己的微笑,小声提醒我说:“专心跳舞,别去考虑那些不相关的事。”

    我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屏气凝神做好眼前的事。

    直到一曲终结,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舞步完美收场,景漠宇再没看过许小诺一眼,仿佛她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看热闹的观众也没有留意到她,因为他们的目光也停留在灯光的璀璨处。

    舞曲结束,灯光亮起,照得宴会厅犹如白昼,许小诺穿过人群,缓缓走向我们的方向。有人看见了她,以一种同情又鄙夷的眼神划过她脸上的泪迹斑斑。景漠宇却完全视若无睹,呵护备至地揽着我走到前方的台上。

    上台阶的时候,他体贴地帮我轻提裙摆,轻声提醒我“留意脚下。”,我用余光瞄了一眼,许小诺定定地站在原地。

    早已安排好的侍应生端着一杯红酒,一杯清水走到我们身边,景漠宇先将清水递到我手中,自己拿过酒杯。主持人代表他感谢大家到来并简短地介绍了一下我的身份,便将话筒递给景漠宇。

    因为是西式的酒会,他的发言也是西方人习惯的侃侃而谈。“感谢大家能来参加今天的酒会,让我有机会可以把我可爱的太太介绍给大家认识我和我太太结婚已经四个月了,这四个月来,经常有人问我,为什么不把太太带出来给我们认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迫不及待到仅用了五天时间准备婚礼也有人问过我,为什么会娶自己法律上的妹妹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不惜有违道德伦常”他深深看我一眼,掌心握住我的无措的手,“还有人问喜欢每天问我一遍,你爱我吗”

    这最后一个“有人”很明显在指我,人群中传来暧昧的笑声。我恨恨地瞪他一眼,嘴角却已掩不住笑意。

    “说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问题。因为,”他半举起我们紧紧相扣的十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八岁的时候起,我就只想这样牵着她的手,陪她走完这一生不管将来我们要面对什么,我绝对不会放手。”

    “”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凝聚着太多的期盼和苦涩。

    他伸手将我揽到他怀中,在我微颤的唇上轻轻一吻。“言言,与我们二十年的感情相比,爱这个字太轻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身边的人就这样拥着我,不管人生有多少的高低起伏,多少的悲欢离合,我们一起去面对,不离不弃

    可是时间不会停止,生活不是爱情小说,可以结束在最幸福的时刻。

    结束了观赏极强一场示爱,我们举杯敬了大家,酒会正式开始。

    景漠宇牵着我的手为我介绍景天一位位股东,我努力记住每一张认识却不熟悉的面孔,偶尔抽空侧眼看向许小诺的方向,她还站在原地,仿佛一位孤独的观众,欣赏着积聚了无尽悲情的电影

    我忽然有些同情她,悄悄拉了拉景漠宇的衣袖,“你的旧爱看上去挺可怜的,你要不要过去招呼一下”

    景漠宇深深看我一眼,回身对站在一边的马叔使了一个眼色。马叔会意,快步走到许小诺身边,她说了些什么,表情似乎很焦急地想跟景漠宇说话,但马叔跟本不给她机会,将她半拖半拉带走。

    原本以为不速之客被请走,一切回复了平静,没想到,许小诺刚被拉到门口,才叔又带了几个爸爸的保镖快步追了出去。我一惊,转脸看见老爸正缓步走进大厅,他霸气不改的身上隐隐透出骇人的戾气。

    我明白那戾气来自何处,忙回头看景漠宇的反应,他已对自己两个手下扬扬下颚,他的人马上追了出去。

    他到底还是护着她。

    我的太阳阵阵抽搐的疼痛,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见此情形,老爸的面色也是骤然铁青,看上去正是怒火中烧,但又不好在这种场合发作,只得陪着生硬的笑脸招呼客人。

    景漠宇接过我手中涟漪荡漾的水杯,牵着我的手迎向与爸爸交谈的客人,继续展示着夫妻的情深不移。

    也不知在五颜六色的斛光中交错了多少回合,景漠宇的手机响了,他掩着手机走开

    之后,再没回来。

    热闹的宴会厅在我眼前变得一片空旷,声音也好像忽然被拖到了远处,什么也听不见。心口一阵悸动,我按着心口站了好一会儿,心悸的疼痛还没有消失。自从我停了药物之后,心悸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每次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文哲磊一直劝我住院治疗,我总说他小题大做。现在看来,专家的话就是专业,不得不信。

    一抹靓丽的裙摆晃过我眼前,“景太太”

    我即刻松开紧咬的双唇,笑着抬头,展示给杨颖最妩媚的一笑。“颖姐。”

    她看看我周围,没见刚刚还对我呵护备至的男人。“咦,你老公呢”

    “他去接电话了。”想起她以往的关照,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趁此机会表达一下歉意,对她说:“颖姐,真的很抱歉,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和景漠宇的关系,我不是存心想骗你”

    “我明白,”她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了有些事不宜说的太透,我懂的。”

    “你早就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她告诉我:“记得在t市第一次请景总吃饭,我就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同,虽然你确实很迷人,可他看你的眼神不是欣赏,而是,专注。那是一个男人爱上女人才会有的眼神”

    爱上一个女人我以为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眼神该是深情,而非专注。

    “后来来了景天,会后他毫不避嫌地让助理请你去他办公室,我更奇怪了。就算他再沉不住气,也不该在岳父的公司如此明目张胆叫你去他办公室。直到,那天晚上吃饭,我无意间听见景天的员工们提起景总是素食主义者,偏爱口味清淡的食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吃饭时他点的菜,才恍然大悟。”

    “”想起当初景漠宇点的那一桌极品的菜,我也憋不住笑出来。

    杨颖摇摇头,感叹道。“这年头,报纸真是太不靠谱了,如此感人至深的真爱,他们居然解读得那么低俗,害得我被误导了”

    “现在的新闻,越不靠谱越有人爱看。”

    “可不”

    和杨颖聊了一会儿,又和几个景天熟悉的员工寒暄几句,我瞥见才叔带着爸爸的手下回来复命,也不知说了什么,爸爸脸色更差了。

    我不动声色走过去,听见才叔说:“少爷执意要带她走,我们也不好硬拦着,所以”

    他后面的话因为看见我而止住。

    “继续说。”我说。既然事情与我有关,我也不能总是置身事外。

    才叔看了一眼我老爸,见他没阻止,于是继续说:“少爷说,到了必要的时候,他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干净,不用你心。”

    “哼,当初他就说自己处理,处理到现在,也没见他处理干净阿才,这件事你处理,别让这个女人再出现”

    我听得一阵心惊跳,拉着爸爸走到没人的走廊,劝他说:“爸,许小诺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我看她身上带了孝,可能是亲人去世了,她回来祭拜也是人之常情,你何苦再为难她”

    “她要祭拜,该去墓地,跑到你的酒会做什么分明是想让你下不来台漠宇竟然还丢下你不管,跑去护着她”

    “那能怪他吗还不是因为你的暴脾气,逼得他不得不管了。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爸爸被我的不知好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得缓和了口气劝我:“言言,对自己的男人,尤其是漠宇这样的男人,一定要看得牢牢的,绝对不能给别的女人半点机会。你记住爸爸的话,爸爸不会害你的。”

    “爸,你想太多了。”

    “不是我想的多,是你本不了解男人。漠宇正是血气正盛的时候,你又怀着孕,万一那个女人趁虚而入,他又一时把持不住”

    我不爱听这种假设,直接打断。“我了解他,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在婚礼现场他都敢抱那个女人,他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不会做”提及此,爸爸怒气更盛。“总之,这个女人必须清理掉,以绝后患。”

    “爸,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别再逼他了我希望他留在我身边,是因为爱我,而不是被逼的”

    我的声音在发颤,眼前的景物也在摇晃,爸爸估计看出我脸色太差,担心我的身体,赶紧说:“好,好,我不管了,我不管了,你脸色太差了,快回家休息休息吧。”

    我确实撑不住了,点点头,跟着才叔回了家。

    进了家门,我按着跳动剧烈的口,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腿艰难地爬上楼。我的病真的越来越重了,这短短二十级楼梯对我来说像泰山一样高不可攀。

    进了房间,我用尽全力推开房门,愕然发现,浴室的灯亮着。

    估计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动静,景漠宇从浴室走出来,一身沐浴后的清爽味道。

    “你怎么回来了”我讶然问。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做出把客人丢在酒会,一个人回来洗洗睡了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

    他没回答,走近我,拭了拭我额角的汗珠,“很累吗”

    借着浴室微晕的灯光,我依稀看见他的唇边沁了血腥,我贴近去看。他的双唇果然受了伤,伤口很深,是细碎的,看上去很像齿印

    这样的伤口俨然一块沉重的巨石,狠狠砸进我已经无法承受任何刺人还挺有情趣的玩儿s”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急忙解释:“我什么都没做,真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发了疯一样”

    我冷冷瞥他一眼。“半小时前看着你搂着别的女人恩恩爱爱,对她视若无睹,半小时后又急切地跑去追她,换做我是她,我也会咬你,咬得比她还狠”

    “”他一时语塞。

    垂眸,他舔舔嘴角的血腥,再抬眼时眸光中好像有一种犹疑坚定了下来,“我追她,是因为她让马叔转告我,我父母还活着,她知道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发现点击率低得空前绝后,不知道是我写的太烂了,没人看,还是后台出了问题。心心恳请大家路过的留个脚印行吗哪怕什么字都不留,顺手点一下评论下方的“确定”,让我看到你的存在就好

    42、

    垂眸,他舔舔嘴角的血腥,再抬眼时眸光中好像有一种犹疑坚定了下来,“我去找她,是因为她让马叔转告我,我父母还活着,她知道是谁”

    所有的怨怒被他一句话惊得沉进深渊。就像狂风骤雨大作之时,山洪突然奔流而下,让一切毁灭的彻彻底底。

    在他探索的目光下,我木然回望,眼前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却不想它来得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度蜜月,一起去海边晒太阳,听海风,我还没听到他说“我爱你”,我们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爸爸”。

    “言言”

    “嗯,”我深深吸气,做好了和他坦白一切的准备。只要他问,我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可他什么都没问,伸手将我抱在他的怀中,用尽了全力

    他的侧脸轻轻蹭着我的额头,柔和的声音轻轻飘落在我耳边:“惠承的合同下周签约,签完之后,我们去度蜜月吧。先去夏威夷,再去法国,德国,西班牙,意大利”

    我刚想说可以顺便去看看齐霖,他沉吟了一下,“意大利就不去了,那里没什么好看的。”

    那里的确没什么看的。“我听说泰国有个小岛,特别美,我们去洗泰式温泉浴吧。”

    “好”他抿着唇,浅浅点头。

    唇上的伤口被抿出了血珠儿,看上去很疼。我真的从心里希望他好好记住这种疼,手脚却不受控制从柜子里翻出药箱,抱到他面前。

    沾了碘酒的棉球落在他唇上,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儿,他下意识躲了躲。

    “别动,我给你擦药,免得伤口感染落了疤痕”

    他舔舐一下上唇,“味道这么怪这药能擦嘴唇么”

    “不能,我就是要毒死你,看你还敢不敢让别的女人咬你”

    “你真想我死吗”

    “”

    他忽然扣住我的双手,倾身将我抵在墙壁上,清冷的面容低垂,一点点靠近:“我就是死,也不会丢下你”

    话音未落,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沁了药味儿的血腥味道漫过鼻翼,这味道,真不是什么好滋味,我扭过脸避开,他却捏着我的下颚,让我无法逃避地承受着他更深的唇舌纠缠,腥苦的味道随着他的舌尖涌入我的口中,有种的爱恨纠葛无法言喻的滋味

    他的指尖落在我的肩上用力一扯,鲜红的长裙顺着肩膀跌落在地,我闭上眼,温润的潮湿从我的唇角一点点蜿蜒向下,强烈得让我惶然的快意中如烟花绽放,扯动每一敏感的神经。手脚虽然使不出一点力气,可我还是无法抗拒那种极致的快乐,身体一点点臣服在他的掌控中,再难逃脱

    身子一空,被他横抱起放在床上,随即单薄的浴袍落地,他光洁的肌肤压上我的柔软。

    无法宣泄的欲~念,在放纵的身体交缠中越积越厚重,终难自禁。在他的身下,我的喘息越来越凌乱,难耐的空虚和向往那般真切地需要他,我早已沉迷得忘了过去和未来,拥着他浸着薄汗的身体求他要我。

    他勾起我的双腿,跪坐在我的双腿间,若即若离浅吻着双腿终落在恬谧的温润处。

    这一晚,他少见的温存,耐心,温柔的抚与品尝印在我起伏的身上,如同把玩着稀世珍宝,指尖与双唇过处尽是眷恋不舍

    在他的舌尖和指尖交叠的刺在紧合的双腿间,或者被捏得扭曲的双~中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欲~望,直到闪烁着莹润光泽的体飞溅在我的肌肤上,洒满酴的罪孽

    洗去满身的~靡,我心满意足半趴在他身上,指尖顺着他优美的背部线条轻缓起伏,蒙了一层薄汗的脊背,刚毅又不失柔和,迷死人的感

    他捉着我的手指,放在伤口未愈的唇边轻吻。“还想毒死我吗”

    “想啊,可惜我狠不下心”

    看见他意料之中的神色,我幽幽叹气。“你就仗着我爱你,为所欲为吧”

    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管多少恨,多少嗔,被他随便哄一哄,全都化作了春水东流,一去不复返。有时候我常常想,等我真的狠下不理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对了,明天是不是要去做孕检了”他问。

    “嗯,你要是有事不用陪我”

    “有什么事比你和孩子更重要”他反身压在我身上,侧脸轻轻贴在我的小腹上倾听。

    情正浓,夜未央,我看着他黑眸中流转的光泽,我想起他曾说过,这个孩子是真正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现在,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否变了。

    妇婴医院的医生办公室,刘主任看着产检结果上的胎动频率,神色凝重地询问了我怀孕前后的状况,比如是否有过生~殖~系统感染,是否接受过放线辐,是否吸烟酗酒,我坚定地摇头。

    “那你怀孕期间有没有服用过一些药物,或者患有某些慢疾病。”

    脑子里“嗡”的一声,我抓着景漠宇的手不断收紧,全然不觉指甲在他的手背抠出深深的血痕。

    “刘主任,您有什么话,直说吧。”他问。

    “你们的孩子胎心搏动不太正常。”医生蹙着眉头说:“一般情况下,五至六周时可以看见胎心搏动,也有的胚胎发育晚,七八周之后才能观察到胎心跳动。但你们的孩子,已经接近八周了,搏动还是很微弱。”

    景漠宇深深拥着我颤抖的肩膀,其实他的身体比我还冷。“您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他顿了顿,又说:“你们还年轻,以后有很多机会。”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自从刘主任说出那句“你们还年轻,以后有很多机会。”,我整个人都懵了,就像一个失去最后一稻草的溺水者,再也看不到一线生机

    那天下午,景漠宇带我走遍了a市所有的医院仔细检查,检查结果如出一辙――胎心搏动异常。第二天,几位专家会诊之后认为,只要胎儿还有心跳,就不该放弃保胎。他们建议我留在医院卧床保胎,直到孩子顺利生下,或者胎心搏动终止。

    从那天后,我一直躺在医院里。医院外的梧桐树叶一片一片枯萎,一片一片被风卷走,那是宿命,没人能改变,就像无人能阻止生命的凋谢。

    爸爸几乎天天来劝我,说:“孩子没了就没了,以后还可以再生,你的身体最要紧。”

    景漠宇也极少去公司,每天都来陪我。他把情绪掩饰的很好,面对我时笑容总是最平和的,只有夜深人静时,我夜半噩梦惊醒,会看见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望着一片黑暗的天空,眉宇间是浓重的化不开的郁

    三周后医生又为我做了产检,胎儿的心跳虽然缓慢,但却始终跳动着。我心情放松了许多,每天的乌汤也能多喝几口,景漠宇也终于安心去出差了。

    某日,刚打了个盹,嗅到芬芳的菊花香,我还以为是景漠宇出差回来了,含笑睁开眼,一见眼前素衣的许小诺笑意在唇边僵了一下,又绽放得更深。

    “许小姐今天这么有空”我坐起身,靠在床头端过水杯押了一口,缓了缓腔中翻腾的不适感。

    “景太太,我是特意来探望你的。”她在我身边坐下,一副很想要深谈的样子。

    “谢谢”

    白衣白裙穿在她身上,不像仙子,更像个阳光下出没的孤魂游鬼,有些}人,我怕吓到孩子,拉高盖子小腹上的被子。“许小姐想说什么,尽管说。”

    “我听说你的身体不适,特意过来劝劝你,有些事别太强求”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听来温婉动人,与她出口的内容完全不符。“这种痛苦我也经历过,真的很痛,冰冷的铁夹搅动着自己的骨,硬生生剥离可是总会过去的,真的,景漠宇是个很体贴的男人,有他在身边,什么都可以过去”

    她还怕我理解力不够,听不明白,特意补充了一句。“女人这个时候最需要进补,我记得有一家叫参汤的小店做的人参乌汤最滋补,只是店有点远,不太好找,不过没关系,他知道在哪里”

    “谢谢你提醒,不过他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每天都亲手炖给我吃。”

    “是么,真希望这些汤不会白喝。”

    怒气攻心,我却维持着平静的笑容,叫住起身准备离开的许小诺:“许小姐,我听说前不久,你去世了,你因为在美国来不及赶回来,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她骤然回头,我在她眼底看到了强烈的恨。

    我继续笑着。“你既然回了国,就安心在医院里养病,别到处乱走,万一见不到你爸爸最后一面,你可能会更后悔”

    她推门离开,我再也撑不下去,颤抖出电话打给文哲磊。电话接通,我忍着沉沉的眩晕感打电话给他。“文医生,我的心脏很难受”

    “我上次给你开的药,先吃四粒。”

    “可是,那个药对”

    不等我说完,他直接回答我。“没有影响。”

    “”

    “你现在还在a市妇婴医院吗”

    “嗯,在。”

    “一旦觉得呼吸困难,手脚麻痹,一定要马上叫医生。”

    挂断电话后,我吃了两片药,心脏的憋闷舒缓了许多,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梦,梦里都是许小诺流产时的场景,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裙摆。

    也不知睡了多久,冰凉的东西贴在心口,我猛然惊醒。睁眼看见儒雅的文哲磊坐在我的床边,正皱着眉头用听诊器听着我的心跳,我真真切切感受到那句“白衣天使”的真谛。

    不过今天天使没穿白大褂,浅蓝色的t恤衬得他更加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我看看前握着听诊器的手,无辜地眨眨眼。“文医生,我都回了a市,你还不放过我啊”

    “你以为我想来吗可万一让你死在病床上,一尸两命,我以后哪还有脸做医生了”

    “没事,我死不了的。”

    他收起听诊器,放进口袋,以不容反驳的语气对我说:“把你老公电话给我。”

    “啊”我拢了拢被他听诊器弄乱了的衣襟,戒备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我问问他,是想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我被他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文医生,这现在越来越幽默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他一脸正色看着我。“你的病情又恶化了,心律严重失常,再不及时治疗,随时可能猝死你们云海医院的心内很不错,我跟主任很熟,你必须马上转去他们医院治疗。”

    我知道文哲磊不是在吓我,我也知道让景漠宇知道我的病,我们的孩子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个世界。

    “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这还用考虑我真的不明白,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比命还重要”

    “我以前也不明白,”我哀求地看着他。“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

    文哲磊没再说什么,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叹息声刚落,病房的门从外面拉开,景漠宇匆匆而来的脚步非常明显地顿了一下

    43、

    叹息声刚落,病房的门从外面拉开,景漠宇匆匆而来的脚步非常明显地顿了一下,往日淡漠的视线遇上文哲磊好奇的打量,倒有种刀锋般的锐利。

    “这位是”问得如此直白的自然不是景漠宇,是随后带着才叔和两个保镖进门的老爸。

    我生怕文哲磊说了不该说的,抢在他起身准备说话之前,先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朋友,文哲磊,他听说我病了,过来看看我。”

    “哦朋友呀,坐,坐。”爸爸对我的朋友一向热情。

    我转眼看着文哲磊,含着满眼诚恳的哀求对他眨眨眼,借着给他先后介绍我的两位至亲之人。“他是我爸爸”

    文哲磊到底是个有职业守的医生,配合着我起身叫了一声:“伯父,您好”

    “这是我老公,景漠宇。”

    “噢,常听安言提起你。”文哲磊寒暄着伸手,景漠宇的视线在床单上刚被坐皱了的痕迹上停留了一下,才与他礼节地握握手。

    “不过我猜,她一定从来没跟你提过我。”

    我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干咳了两声,“文呃,你不是说有事要办吗”

    “哦,是,那我先走了。”文哲磊告了辞往门外走,我刚要松口气,他忽然回头丢下一句充满想象空间的对白。“考虑清楚给我打电话,我这两天都在a市。”

    我心虚地答了一声,“嗯。”

    我以为一向冷漠的景漠宇,什么都不会问,结果文哲磊刚走,他就问了:“他让你考虑什么”

    我想都没想就答:“他让我考虑一下跟你离婚,嫁给他。”

    他瞥了我一眼,“那你可以直接告诉他答案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你可以试试一个人能不能离婚”

    貌似,这个还真有点难度

    文哲磊的事情刚蒙混过去,桌上还放着的那束白菊又引起他的注意。他走到病床边,拿起白菊看了一眼,眉峰骤然一收,指尖从菊花中拈出几枝白色的百合。

    “拿出去扔掉”他果决地对身边的一个保镖说。其实我也早想仍,不过还没抽出时间。

    “这花是他送你的”他的声音沉得可怕。

    “不是他送的,怎么了”

    “百合花的香气太强烈,会刺人真是恨我入骨了”

    景漠宇手中的花枝应声折断,在他紧收的手指间捻出白色的体。

    “阿才”爸爸已是怒不可遏的大吼。“去把那个女人丢海里喂鱼”

    “爸,”景漠宇开口制止,身上弥漫出冰天雪地般的寒意。“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你到现在还护着她”爸爸气得不轻,握紧的右手好像随时会挥起来。

    我忙拉住爸爸握紧拳头的手,“爸”

    他挥开我的手,对景漠宇说:“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们走出去,关上了门,有意不想让我听。

    其实,要是没有爸爸在,“你到现在还护着她”这句话也会问他。

    在菊花中掺入百合,许小诺的毒用心昭然若揭,别说爸爸,就连我都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他居然还在袒护她。

    有他这般的纵容,难怪许小诺敢明目张胆,有恃无恐。

    我忽然很冷,那种冷好像已经融进了血脉,流遍了全身,我将室内的暖气调高十几度,还是无济于事。

    未眠的夜,我在黑暗里看着陪护病床上的男人无声无息起身,残月挂在微芒的天上,冷凝清冷一如他的背影。

    我发现我并不了解他,二十年都不了解

    我想起许久之前,齐霖曾问过我,“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此刻,我找到了答案:不是,每晚望着他忧郁的背影,猜着他永远猜不透的心思,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与其这样死死抓着痛苦,不如放手,让他回去该去的地方。

    “又睡不着”我开口,打破黑夜的沉寂。

    他惊异地回身,“你也没睡”

    “嗯,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今天很晚了。”他走到我床边,伸手想要搂我,我不自觉向后躲了躲。他却固执上了我的床,把我搂在怀里。

    “你听说过吴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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