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如璀璨,迷离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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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五十四(小修改)

    陈万钧年纪不小了,一些轻微的面部表情都能透露出他眼角的细纹。我像具尸体般平躺在软和的床上,他的面孔就杵在我上方。

    探在后背的手使了两次力,都没等到我主动往起坐的动静。他又细细瞧了我一阵,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漆黑的眼珠里有我的倒影。因为别人的流言而生出误会,这种戏码实在是不少。可谁喜欢误会,简单明朗地生活在一起是件多美好的事儿。于是我揣着几分期盼地问他:

    “你跟蒋舒薇还有过孩子?”

    那只温暖的手渐渐僵硬在我的后背,他盯着我的双眼瞬间闪过多种情绪,最后却固执地使力将我托起来:“那是过去的事。”

    我挣脱掉他给我穿针织外套的手,心里难过又气愤。多希望这只是误会,我尽力把事实归于原本,就是为了避免误会,可它竟不是个误会。我心痛得要死,他竟然真的和她有过孩子。

    早料到他俩曾经有过什么,可也没想过会是这样亲密。我想大声发泄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全变成了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一个劲儿往外涌。

    他就着床边坐下,想伸手替我擦眼泪。我近乎本能地一边躲闪一边说:“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娶她!你跟她断不清关系,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他将身体往我跟前探了探,宽大的手掌仍旧够着我的面颊:“谁跟你说什么了?”我使劲想挣脱他的双手,只僵持了几秒钟,他便放开手由我躲闪。

    “不管谁说的,反正就是事实!我不仅听说了,早在以前还亲眼看见了!”他又俯身过来,嘴里叫着宝贝儿。我再次往床边躲过去:“那次在峨眉山,我亲眼看见她在半夜走进你的房间!”

    我能接受他和她有过去,可就是不喜欢她也曾怀过他的孩子。

    他紧皱眉头,不知想了些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三两下敲门声,还是那个盘头发的中年女人,她推开门往里看了看,又对陈万钧说:“开饭了,就等着你们两个呢!”

    说完就又及时地将门关上。陈万钧快步绕过床尾走到我跟前,他将我抱进怀里,从xiōng腔里发出微妙的叹息:“先去吃饭。”

    我脑袋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你是不是因为从蒋舒薇那儿失去过,所以现在才这么紧张我肚里的孩子?”他盯着我的表情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乱想什么!”

    我依然不打算起来,现在这种心情哪还吃得下饭:“你自己去,我不饿!”说完我又准备躺下。

    可他却猛地将被子掀开,就那么生气地看着我,嘴里还不耐烦地说:“起来!”

    他竟然还这样凶我,连句好听的话也不会哄,我忍不住鼻子又开始发红:“早知道这样,我当初也应该怀上宋嘉平的孩子!”

    他站在床前,盯着我的眼睛里逐渐腾升起怒意,甚至连xiōng口也开始轻微地起伏不定。我偏头用手将眼泪抹干净,然后又重新躺回被窝里,枕头上不熟悉的气味儿让我心里很不踏实。

    约摸过了两三分钟,原本站在床前的人忽然缓缓蹲□,我连忙用双手将被子蒙过头顶,流泪的时候紧抓被子的双手都在忍不住地颤抖。

    他还是隔着被子将我抱着,然后又坚持要将我蒙住头的被子扯下来,我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最后不得不颓然地放弃,由了他去。他将被子掖好,然后就低头吻去我脸上的泪水,最后捧着我的脑袋,用鼻子不断地蹭我。

    他的头紧挨着我,呼吸的热气不断从口里喷到我脸上,我将头偏到一旁,只顾抽泣并不跟他说话。他用手从我的额间顺我的头发:“再不吃东西,小家伙该抗议了。”

    刚说完,房间的门就又被人推开了。陈万钧的母亲一边从外往里走一边看着他说:“怎么了,吃顿饭非得让人三催四请?”

    她走到我床边坐下,“刚才欢姐说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刚给张大夫打了电话,他应该就快过来了。”

    我慌忙从床上坐起来,十分窘迫地看着她:“没事没事,我这就起来!”

    陈万钧在我身后垫了块儿枕头,不让我下床,我尴尬又气恼地瞪他他也不理。

    她穿着茶绿色的亮面连衣裙,头发全部梳在脑后打了个发髻,看上去十分精神。

    “行了,老二把什么都跟我说了。你现在有身孕,我能理解。”她坐在床边上,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又细细打量我一阵,最后叹口气跟陈万钧说:“你那帮朋友都等着你开饭,你也不出去招呼一下?”

    陈万钧只问到:“张大夫什么时候过来?”他妈妈十分气恼:“你们一个个都这个德行,你这样就算了,现在连老三也学着你这性子。我都说了不会为难你们,你还用这幅态度跟我说话!”

    她用十分坦然的眼神看着我说,“那次在医院见着你时,我就明白老二对你有心思。可后来他居然为了你要杀文烨,那孩子性子是野了些,但终归是我亲妹妹的儿子,老二联合几个公司的老板吞了文烨在市面上的股票,还收购了他刚上市的公司。后来又把什么文件交了上去,说文烨的投资公司是非法集资。我找关系去局里捞人,他偏拦着不让,弄得那孩子现在都还在看守所里呆着,他爸为这事儿都跟他发火了。”

    陈万钧一手插裤兜里,皱眉表示不耐烦:“他自找的。”

    “文烨年纪小,当他胡闹几年也就罢了。你平常从不管闲事,这回倒管到自家亲戚头上了,还管这么多,做出这幅就地正法的样子是要给谁看?你小姨为这事情连话都不跟我说,我就这么一个妹妹,都让你把感情给破坏了!”

    陈万钧不再说话,他母亲坐了一会儿又看着我:“回头你帮着劝劝老二,从小拧惯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小时候闯祸也不认错,他爸拿着马鞭子抽他他都不吭一声。”

    我赶紧唯唯诺诺地应着,知道了。她忽然无奈地笑起来:“老二跟我们耗了这么长时间,我是对他没辙了,也懒得管你们。不过这事情虽然我没辙了,他爸倒还跟他僵着,为这个今晚到现在都还在书房呆着不出来。”

    说到这儿又怨愤地看着陈万钧,“你和你爸都是一个脾气,他那么大年纪已经改不了了,你也不让着他些。”

    我有点儿莫名其妙,陈万钧为我们的事儿跟他父母僵了很长一段时间么?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怎么长吧。不过一想到他父亲那张严肃的面孔,我心里还是有点儿怕怕的,得生个大点的胆儿才有勇气跟这样的人僵持,只怕只有他儿子才敢这样跟他拧巴着。

    屋门口忽然又窜进俩小东西,一只肥硕的英国古牧,脑袋上还扎了个粉红色的小辫子,另一只是个半米高的小男孩儿,留整齐的西瓜头,穿蓝色牛仔背带裤。他跟在狗屁股后头,看起来似乎更小了。

    小男孩儿跑过来就往首长夫人的怀里爬,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叫姥姥。他姥姥将他抱怀里,笑得合不拢嘴,还在他嫩白的脸蛋儿上亲了又亲。他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打量我,最后开口问:“姥姥,这个姐姐是谁?”

    他姥姥往后仰着脑袋,将他脖子上围的白色小兜兜捋起,替他擦去嘴角边上的口水:“这个呀,你不能叫姐姐,你得叫她二舅妈!”

    小家伙继续眨着扑扇扑扇的大眼睛,偏着圆脑袋瞅了瞅他二舅,接着问他姥姥:“二舅妈,是、是二舅的妈咪么?”

    一句话惹得大家都笑出声来,他姥姥尤其笑得厉害,最后又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亲:“二舅的妈

    咪是姥姥呀,二舅妈就是你二舅的老婆!”

    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相当复杂难懂,继续一本正经地思考。陈万钧妈妈偏头看着我说:“我现在有了外孙就差孙女儿了,你争取生个女孩儿,一男一女就齐了。”

    小家伙嘟着嘴,满脸地不高兴:“我不喜欢女孩儿,给帆帆生个、生个小弟弟!”

    他姥姥兴致昂扬地问他:“帆帆为什么不喜欢女孩儿呀?”

    帆帆将五个肥嘟嘟的手指头握成小拳头:“男孩儿可以跟着帆帆上战场打仗!”

    果然是将门无犬子,点儿大的人,居然就有这等雄心壮志。

    他姥姥更高兴了,搂着他一个劲儿地摇晃:“好好好!帆帆说生个男孩儿,舅妈就给生个男孩儿!”

    “你们在这儿开什么小会呢!”帆帆妈走进来,“一桌子人还是我张罗着才开始吃饭,你们主人家倒跑到这里来躲清闲了!”

    他姥姥一边将孩子举高高一边说:“一口一个你们,这嫁出去的姑娘真就是泼出去的水。”

    我忽然间又觉得很幸福,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幸福。陈万钧站在一旁没说话,他母亲坐在床前跟孩子玩儿,他姐姐蹲在地上一边逗狗玩儿一边跟他母亲说话。全是他的亲人,可我却觉得自己被异样的幸福感包围。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提醒,就有孩纸偷懒不撒花呀!

    潜水滴速速冒出来!

    55

    55、五十五

    我真是喜欢帆帆这个孩子,他粉嫩的小拳头紧紧握着我的食指,趔趄着脚步将我往屋外带。我出于本能地弯腰将他护着,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摔在地上。

    从床头还未走到门口,小不点儿便转过身,双手抱着我的腿,嚷嚷着要我抱。

    “舅妈舅妈,帆帆要抱抱!”他仰着脑袋,柔软的头发近乎飘起来,黑亮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我,红润的嘴唇撒娇地嘟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会突然变得这么喜欢孩子,刚把两手放在他腋下准备将他举起来,陈万钧就忽然弯下腰扯过小不点儿裤子上的背带,接着一把就将他捞起来放在肩头上。

    我盯着陈万钧托起孩子往外走的背影,才后怕地想起自己还怀着孕。他妈妈有点儿不悦地责备我:“你怀着孩子,用力的事情可不能做,自己要多仔细些。”

    他姐姐倒是很开心,攀着他母亲的肩膀,一个劲儿地使眼色:“陈家二少爷居然也会体谅人了。帆帆刚出生那天,他这个当二舅的看孩子的第一眼居然就皱眉头,难怪帆帆到现在都不太喜欢他。”

    我看了看已经走到门口的一大一小,坐在他肩上的帆帆可不正扭捏着肉嘟嘟的小身子,一个劲儿地想远离他么。

    我的内心原本被帆帆这孩子填得十分饱满,可当陈万钧替我拉开象牙白的餐桌椅后,忽然又变得很难受,因为我又看见了坐在我正对面儿的蒋舒薇。

    我盯着橄榄绿桌布的白色流苏,虽然没看对面儿的人,可脑子里却全是她的容貌。

    陈万钧的首长父亲果真没有出来跟大家一块儿吃饭,都是他妈和他姐招呼一桌子的人。我闻着碗里酸辣蕨根粉的味儿,顿时就觉得特别有食欲。刚解决完碗里的东西,陈万钧又给我夹了一筷儿老陈醋海蜇头。

    那个被叫做欢姐的人将把汤勺放进装鱼肚酸辣汤的碗里,他妈妈就对着陈万钧说:“老二,你把这汤盛一碗给言言喝,别老给她吃凉的东西。”他刚拿着碗站起来,欢姐就跑过来笑着说:“我来我来,老二哪会做这等事呀!”

    可是这屋里的女主人却出言阻止了欢姐:“你让他做,乘碗汤都不会,还怎么当父亲。”

    我觉得不好意思了,只敢目不斜视地埋头吃东西。不过半分钟,陈家老三就不耐烦地将筷子重重搁在餐桌上,十分不耐烦地说:“这都什么菜,不是酸就是辣,让人怎么吃?”

    “你要吃不惯就让欢姐给你做西餐,今天这桌菜又不是特意为你备的。”辛苦的大家长嗔怪地教育她家小儿子,“白喝了几年洋墨水,连个规矩也没了。”

    陈家老大随即不满地发言:“妈,依我说你就是太惯着他俩了。这哥俩还在国内念书时就都想进部队,可你偏偏拦着不让,如果当时你同意了,他俩现在也不会这样气你啊!”

    他妈妈抬头看着漂亮的大女儿:“我当时要同意了,这俩的性子估计比现在还犟,可能都赶上你爸了,那我才真是被气死了。”

    一句话惹得一桌子人都笑起来。帆帆一边长大嘴接他妈妈塞给他的食物,一边乐呵呵地冲着我笑。我想着肚里的孩子,心里变得像海绵一样柔软。

    可我和陈万钧的问题仍摆在跟前,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也不说,这犟脾气的陈家老二居然也一个字儿都不跟我提。

    到他从浴室出来后准备抱我时,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拍开他的手:“蒋舒薇的事情你都没跟我说清楚,你别乱碰我!”

    他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在一边,紧挨着我坐了一会儿,才开口三言两语地跟我讲了一些事情。

    出国以前他确实跟蒋舒薇在一起过,本身只是性格使然,可蒋舒薇始终觉得他不是那么爱她,最后她一气之下就去了奥地利,再回来时又希望两人重归于好,可还没好上她就流产了,最后她又去了奥地利,直到前几年才回来。

    陈万钧现在的性格都这么拧巴,更别说在出国之前了。而蒋舒薇也是养尊处优的主儿,自尊心很容易就比天高,所以即便是爱着也接受不了陈万钧这样冷淡地爱着。

    她单为着迈不过自尊心的坎儿就跑去奥地利,这样的事儿在我看来还是能够理解。金钱、外貌、宠爱集于一身的人,除了自尊心和爱情还有什么能让她挫败。

    只是照此看来,那个流掉的孩子肯定不是陈万钧的。看来流言这个东西虽不是空穴来风,可也真是个祸害人心的坏东西。不知道蒋舒薇去奥地利发生过什么,我也不知道陈万钧对她在国外的事情了解多少。他不跟我讲,我也没再问。

    但是,我依然又嫉妒又难过。他在早些年的时候就遇上她了,而且还相爱过。倘若蒋舒薇当时没有因为自尊心的问题而逃去奥地利,他到现在会不会还是跟她在一起?

    他们有过以前,而且回来之后也不间断地联系着。我心里越来越酸涩地不是滋味儿,那样优秀的人我拿什么跟人家比!

    陈万钧将我搂进怀里,埋头不断磨蹭我的脖子。我此刻就像一个得了幻想症的妒妇似的,脑海中竟闪现出他搂着蒋舒薇的画面。他们既然爱过,肯定也这样亲密过,而且指不定还有比这更亲密的接触。

    “走开!不准你这样抱着我!”我将他推了推,他偏头用狐疑地眼神看着我。

    “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打着他的xiōng膛,狠狠地控诉他,“我嫉妒她,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以后你要是再跟她见面,我就跟你分手!”

    他看着我的眼睛里露出明显地笑意,尔后又有些怒意:“舒薇是我朋友。”

    我又开始习惯性地撒泼:“你还叫她舒薇,怎么能叫那么亲热,你都从来没那么亲热地叫过我!”

    看看、看看,这女人一旦嫉妒起来,真就变得得理不饶人。我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怀孕的女人,自然也不例外。最后我攥着他的衬衣领子问:“那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爱她还是爱我?”

    他没有出声,只是埋头狠狠地吻我。这男人呀,闷骚起来也能吊得人心里直痒痒!

    我觉得蒋舒薇跟他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吧,如果他俩还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陈万钧就没理由还这样养着我。接下来我就开始担心怎么样才能说服他那首长父亲,别的家庭都是母亲把关把得严,怎么到他家却变成父亲了呢。

    看来他姐姐说的很有道理,陈家这俩祖宗真是他妈给惯出来的,所以她那一关才比较容易过。

    正冥思苦想地紧,fiona就将钙片塞我手里,并且守着我吞下,然后才去厨房做别的事情。捣鼓了两分钟,她提着装了猕猴桃和苹果的袋子又从厨房里出来:“筱小姐,我们去医院吧。”

    今天是跟大夫预约好的日子。我啃着慕斯小蛋糕,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带这么多水果去医院干什么?你有朋友住院了么?”

    fiona指了指我的肚子:“为小姐和baby准备的。”

    呵,敢情那一车的东西又被我吃完了?!我跟fiona下楼的时候,心里的厌烦感又顿生出来,因为我从电梯的镜面儿里发现自己又长胖了。

    这人总是有了对比才会发现不同,我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有多漂亮,可现在看着这逐渐走样的身材,就真开始觉得自己以前就是个美人胚子。

    可当fiona把鲜脆欲滴的猕猴桃切盘递给我时,我仍然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就大快朵颐。没办法,肚里的小东西贪吃么。

    陈万钧的公司最近比较忙,小刘载着我往医院走时还跟我聊天来着:“陈先生最近没跟您说什么别扭的话吧?”

    我一边嚼着东西一边问他:“怎么了,陈先生又瞒着我干了什么勾当?”

    他已经习惯了我的说话方式,只和煦地笑着说:“陈先生不善于表达,前好几次还是我给他提的醒。”

    难怪那爷一阵阵说出几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连偶尔的举动也让我大为吃惊,原来是背后有军师指导啊。不过这爷也太闷骚了吧,他商场上不叱咤风云么,怎么连表达感情的方式都需要身边的亲信来提醒。

    “照此说来,那还得多谢小刘了!”我估计是头天晚上看那古装剧入魔了,当即就觉得自己可像剧里的贵妃娘娘,于是就对小刘说,“看在你这样尽心的份儿上,我就把小菲赏给你吧!”

    一句话将完,fiona便被一口水呛住,喷出去的水顺着驾驶座椅的顶端,颇为均匀地洒在小刘的脑袋上,然后她就开始拼命地咳嗽。而司机小刘,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开车,看那屏气凝神的样儿,估计也惊得不轻。

    到医院后,刚进b超室,陈万钧就从公司赶过来了。躺在那张牛皮色的诊疗床上,大夫在我涂了耦合剂的肚子上来回滑动传感器,诊断仪的小屏幕上出现黑白色的模糊图像。她告诉我们孩子的鼻尖和耳朵在哪个位置,还用扩音器让我们听孩子的心跳声。

    那具有生命里的心跳有点儿像打鼓的声音,我仔细听在耳里,人已不受控制地激动万分。这就是我的孩子,和我连为一体的孩子。偏头看了看陈万钧,他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诊断仪上的屏幕,眼睛里尽是专注和喜悦。

    “宝宝还不到九周,等过了三个月小家伙应该就会渐渐撑开您这平坦的小腹啦!”这大夫一脸慈爱,一看就是特别会照顾孩子的好母亲。

    一个新生命正在我的肚里悄然生长,这真是件奇妙又令人振奋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啊好困啊好困啊!

    我要去睡个觉,期望醒来后能看见孩纸们的踊跃发言!

    ╭(╯3╰)╮(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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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五十六

    我穿着鹅黄羊毛小开衫和浅灰开司米长裙,跟张茜茜和周彤坐在这家环境幽静的餐厅里吃饭。

    张茜茜跟个色狼似的,打量了我一遍又一遍,她在切成小块儿的烤**肉上裹了一层酱汁:“我接受不了你丫由一个清纯玉女转变成母性光辉四射的妇女!”

    从刚才我给她俩讲述了近来做母亲的心得后,张茜茜就一直表示难以接受我身份的转变。当然我也讲了去陈家赴家宴以及碰见蒋舒薇的那些个过程,她刚才一脸鄙夷地酸我:“你现在被人惯得越来越矫情了哈,他多大你多大?你都经历过一男人了,还不允许人经历一女人?要我说,那孩子要真是他俩的也不为过。男欢女爱么,正常得很。”

    我当即就毫不犹豫地将刚咬了一口的咖哩虾,扔进她粉红色的奶茶杯里,溅出的液体滴洒在白色桌布上。张茜茜愣了愣,然后扁嘴看着我说:“都快当妈的人了,脾气还这么暴躁,小心你孩儿胎动踢死你!”

    周彤依然充当着和事老的角色,在嘱咐我要多吃点儿之后,又赶紧给张茜茜舀了一勺米粉沙拉。张茜茜忍不住逗她:“彤彤你瞎紧张什么,我跟言言可从来都是斗嘴不斗心的呀!”

    她扎着可爱的丸子头,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我知道呀,就是想让你们多吃点儿。咱们好长时间都没聚在一块儿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别看我现在跟这儿吃得悠哉,出门前可费了我一番功夫,因为陈万钧不准我出门。他忙着公司的事儿,今儿晚上不回来吃饭,恰好张茜茜和周彤又约我出去聚一聚。

    我前思后想一阵,还是决定把这个事儿跟人汇报一下,毕竟我身上还携带着咱们的共同产财。甭管我的语气多温柔,态度多诚恳,人直接丢了俩字:“不行。”

    可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于是我就告他:“你要不准我出去,我今晚就不吃饭了!”

    估计他正在电话那头使警告的眼神,不过我很得逞地看不见,于是我就横着胆儿跟他僵着,他不

    出声,我也就不说话。

    最后他终于先开口说:“让小刘送你。”

    本着客气的原则,我还邀小刘跟咱仨女人一起享用晚餐来着。他当然不出意外地拒绝了,只跟我约了来接我的时间,然后就驱车而去。

    张茜茜的嘴被食物塞得胀鼓鼓,嘴角边上还挂着番茄酱:“你这肚子都快鼓起来了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儿啊?”

    这话倒说到点子上了,我这一日不把事儿办了,就一日不敢跟我妈汇报怀孕的情况。虽然她认可了我和陈万钧的关系,不过肯定没做好提前当姥姥的准备。而且她若知道了这事儿,肯定三天两头地催着我们办事儿。

    该矜持的地方还得矜持,我脸皮再厚倒也不至于主动跟人提结婚的事儿,其实更主要的是我想等到他主动向我求婚。被心仪的男子求婚,这可是我从认识爱情这俩字儿起便有的梦想。

    可陈万钧他似乎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过,要假想他能给我制造出什么惊喜浪漫,倒不如假想陈家老三和fiona有过一段不可告人的地下恋情。而事实上老三和fiona几乎就从未碰见过面,由此便可以看出陈二是个多么不懂情趣的人。

    我想想就觉得有些亏,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男人了。

    “再等等吧,应该快了。”我对张茜茜敷衍了一句,便埋头继续吃东西。本来以为她又会对此发表一番彪悍的见解,没想到她捏着猪肉卷儿的手指却动也不动,连带整个儿人好像也静止不动了。

    我好奇地抬眼瞅她,发现她正对着餐厅门口的方向凝视。当下的第一反应,便是以为她又看见苏文烨了,可没想到我转过头,瞧见的却是陈万钧和蒋舒薇的背影。

    紧挨餐厅的南面儿是往包间走的旋转楼梯,他们从楼梯口走进玻璃旋转门,蒋舒薇穿着银色亮片的裙子,一边说话一边偏头看着陈万钧笑。

    这算什么!前两天才宝贝儿前宝贝儿后地哄我,现在却又跟另一个女人搞在一起,我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他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不想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他居然为了陪她吃饭,还骗我在忙公司的事儿。我这还没嫁给他呢,他就这么狗改不了吃屎!

    我都不知道自己正大幅度地朝门口走过去,耳边只响起张茜茜着急叫我名字的声音。

    等我气极地追到门口时,他们已经驱车离开了。张茜茜和周彤跑过来,一人拉着我的一只胳膊。

    “言言!这没什么,不过一起吃顿饭而已,你不要瞎想啊!”我气得连呼吸都不顺畅,张茜茜慌忙捧着我的脑袋劝我:“咱不敢生气,肚子里还有宝宝呢!言言,他们肯定是有别的事儿,你回去问清楚不就行了!咱这就回去!”

    说完她就拽着我往外走,我心里却不耐烦地生出厌恶。挣脱开张茜茜的手,我决定先不回去了。凭什么每次都是我气鼓鼓地去盘问他,而他却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每回只会用手段哄我暂时忘了矛盾的焦点,现在看来全是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

    他不是淡定么,从来都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又凭什么每次都去照顾他的感受。我今天还真就不回去了,眼不见为净,他爱跟谁跟谁去!

    从餐厅出去后张茜茜和周彤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而我一直在没有对象地发飙:“幸好我还没嫁给他,现在看来真是明智之举!他要这么喜欢风流,我这就去医院把胎堕了,一刀两断断得干干净净!”

    张茜茜从身后拉过我的胳膊:“姑奶奶,咱别这么易怒成不?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就先消消火,为宝宝想想啊!你是他妈,孩子他爹惹你了,可孩子总没错吧!”

    “要不,言言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要俩个人一起沟通呀!”周彤也在另一旁劝我。我转头看着周彤说:“今晚我去你那儿住!”

    刚才的晚饭才吃没两口我们就撤了,距和小刘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来钟头,等他去餐厅时我必须消失得完全不见,否则就容易被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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