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奸臣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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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奸臣谈恋爱-第15部分
    说,唐小姐当时对公主墓中的所有预判与见识,皆不是你的揣测,而是实实在在来源于这一章?”

    唐糖点点头。

    “哼,也就是说,你在入墓之前就知自己将会永葬主墓室中,沉与川底,万劫不复。”

    “大人……”

    “这便是你对我的情意?”

    “您不要这个样子。我且问大人,此书是谁留给我的?”

    “……是老三。”

    “大人可知我当初在读了齐王的羊皮卷后,这颗混账的心里经了甚样的撕扯?一头是自小爱恋的人受了天大的冤屈,也许在等我为他报仇,也许他正在何处孤立无援,但我发现压根无力为他做些什么,一筹莫展;一头是您被您一天一天捂着暖着,我默默想,我要听您的好好活着,我要珍惜所有,更要珍惜您。”

    “唐小姐终是好气魄,英勇赴义,以诀别来表达对我的珍惜。”

    “大人,这册《墨子残卷》当初我不想读,又是谁逼我读的?”

    “……”

    “您逼我的时候,每一天都在勾引我,难道不是事实?”

    “……”

    “您就这么可劲勾引,拼命勾引,我一边混账地克制不住爱慕您,一边又觉得自己就这样永远辜负纪陶了,从小到大写在纸上、刻在木上……前誓尽破,永失永弃,心里头无尽煎熬。”

    纪理哑声唤:“……糖糖。”

    她却不曾理:“你也不要瞧不起单恋!我唐小姐虽然是个无法无天的野孩子,也晓得自己的斤两,知道纪陶那么好的人,不配我去爱恋;也知道您这么大一个贪官,更不缺我一个来爱慕。我不知你为甚要勾引我,但一码归一码,你这死贪官的确一直在出手勾引我,终归是事实罢?”

    “咳……”

    “当时看到第九章,我整个人都凝固了。大人,我是冲动,怎能不冲动?终于有一个办法,既可帮到纪陶,又能结束这种要命的煎熬,我恨不得快点飞进墓底去。”

    “我是活该被辜负的。”

    “我这种朝秦暮楚的混账,辜负谁真的重要么?”

    纪理别开脸:“哼。”

    唐糖伏在案旁,凑过脑袋轻轻吻他:“大人又在勾引我。”

    纪理闭上眼睛叹息:“唐小姐这是作甚?”

    “做一个混账当做的事情。没死成之后,留于人世,前誓尽忘。”唐糖吻得极小心细致,簌簌便落了泪下来,“此番大人不见了,我每每想起在墓中与大人相依为命的那些刹那,方知大人于我……那许多妄念我本就不当有,眼前人只一个,我再不敢把您弄丢了。”

    “哼,你不是说……纪陶还活着。”

    “纪陶又不欢喜我。”

    “……谁说的。”

    “他若欢喜我,我这样横冲直撞的他宁可躲起来眼瞅着我去死?”

    “糖糖,你告诉我,入京之前究竟为什么去鹿洲?”

    “这个,说出来我怕你不信……”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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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刚出事那阵,我夜间逃命,白日睡觉,过得十分艰难,睡得亦很恍惚,做梦时候……竟时常梦见纪陶。先是晋云山,而后是鹿洲,梦见他被困在那里唤我,梦里边我仿佛可以抓到他,可他笑一笑,挥别转身而去。后来我脱了险,便按我祖父的遗嘱入京,我不放心纪陶,先去了晋云山,偶遇祁公子并帮了他的忙,知他亦要往鹿洲,我同他结伙而行,却在鹿洲闻知噩耗,于是速速来了这里。”

    纪理哑然问:“那梦……生于何时?”

    “四月初。最奇怪的是,后来无论我去到晋云山还是鹿洲,许多景象,全都仿若梦中已然亲临。”

    “糖糖,我……”

    “你别以为我同纪陶之间还存着什么相通之意,没有的事!惟有义气,我想过了,义气终归是在的,他若死了,我替他报仇,他若活着,我同他绝交。”

    纪理心头烦乱:“他并非……”

    唐糖哭骂:“这个时候你欲替他辩解,你是知道什么,还是兄弟情深?大人娶了我又勾引我,你早是我的人了!”

    纪理听她言语霸道,又觉有些受用,只得缄言,伸指去揉她的脑袋:“不哭了,再哭糖糖就不甜了。”却发现方才不曾留意,唐糖俨然在发后绾了一个髻,“你从不将头发绾得这般低。”

    “我听闻大人……喜爱端庄娴静的女子。”

    “我喜爱什么自己竟是不知?这必是裘宝旸编排的了……散开。”

    唐糖羞红脸:“大白天的。”

    “你爱慕的是裘宝旸罢?”

    “切。”

    唐糖一个没留意,被他神手一抽,簪子便落在了他的手心,青丝如瀑披落,身子亦为他从旁一揽,稳稳妥妥抱在了身上,他替她拢拢发,深嗅了嗅:“嗯……身上没有碎尸气味的唐小姐,有点搂不惯。”

    “什么人呐。”

    “我是搂得太少,夜夜搂着,许就惯了。”

    唐糖十分忐忑:“那我表白的混账心迹大人算是……”

    “你是指包养我?”

    “你这个人……说了半天尽记得这个词。”

    “哼,赵思危的马球赛你若下了注,许就够包养本官了。去下罢。”

    “纪二你偷看我的信!”

    “不看我的媳妇就被赵思危勾走了。”

    唐糖心被蜜渍着,未曾留意纪大人犯醋的点其实十分古怪。

    **

    纪方见书房之门敞着,进来传话,却见二爷圈着唐糖坐在书案后头说私房话,又窘又喜,却已是不及退身出去。

    唐糖脑袋都埋了起来,二爷扔不撒手,纪方只得将话传到,说是老太爷请二位过去用早餐,这才红着一张老脸撤走了。

    纪鹤龄眼中的孙儿总是不大成器,早餐桌上听闻他的升迁,十分不愉:“到底还是新婚,你小子仗着你媳妇疼你,就拉着她四处颠沛,就算糖糖受得住,她腹中……”

    唐糖急嗔:“爷爷!我不疼他。”

    纪理却不悦地当着所有人问出了口:“那你晨间怎说爱慕我?”

    唐糖傻了,红脸捅他:“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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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鹤龄看戏看得十分愉悦,又听孙儿回:“暂调月余,我年前就回来了。”

    “这么说,明年老头子我就能抱……”

    唐糖急得全然插不上话,纪理却十分笃定:“爷爷安心,这是一定的。”

    纪二爷真是欢喜过了头。

    话说得满,有时做不到,有时只怕更附赠“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纪二:不信邪,能有什么祸端,天快黑罢

    第48章 养精丸

    说是好容易得了几日休沐,手头却是公务堆积,府上时不时还有钱孙李大人之流的访客络绎而至。纪二归京之后的头一个白天,就这么泡在书房,无可脱身。

    唐糖一人跑去南院那座孤坟头上点了柱香,顺道埋点东西。

    回来撞见纪方,随口问他手里捏的何物,老管家竟就这么呈给她看了,全数都是礼单。这些大人送来的礼一张张皆是丰厚得吓人,唐糖不由地皱了皱眉。

    下午唐糖端了小鱼盆去给二呆喂食,听着书房里仿佛并无动静,又不敢贸然进去,便在回廊逗那二呆子玩。

    入冬以来的日子懒洋洋,二呆子连毛球都没有兴致玩,伏在毛球上抱着取暖,睨着眼睛看眼唐糖,软身子舒服得蠕了蠕,慢慢睡过去。在京城的三餐吃得讲究,每餐定食,餐餐还有鱼吃,二呆脑门上那撮灰毛的色泽亦光彩起来,在暖阳下散着柔和好看的光。

    唐糖无人搭理,靠在回廊柱上任太阳晒得脊背发烫,正也晕晕犯了困意,却听里头唤:“进来。”

    轻手轻脚进去,看见案头后那笑吟吟的人,她并无好气:“死贪官。”

    “哼,嘴上说得好听,爱慕?不过就是变着法损我罢了。”

    他的面色阴晴不定,唐糖小心近了旁:“大人为甚一见了钱,就目中放光?”

    纪理搁下笔:“你是钱?”

    “啐。”

    “你何时看我见钱放光了?”

    唐糖怕惹他不快,拐着弯儿劝:“我家后山有个宝藏,那个地方全都是我唐小姐的,总有一个矿那么大,是真正的宝藏,你说够不够包你的?二哥哥,其实……你算是跟对了人。”

    纪理笑道:“方才那些礼单,你道别人是给我的?”

    “那是?”

    “有人愿表忠心,有人愿受,本贪官于中间递话,本想顺便抽一个车马费,夫人既是不允,我便白给他们当一回差好了。”

    他愈是轻描淡写,唐糖愈知事情绝不简单:“你……”

    “我白当了差,却没人亲一口以表补偿的。”

    “诶你这个人……”他已然剔了胡子,面上亲起来滑爽多了,唐糖不由得有些贪恋。

    “哼,这还差不多。”

    唐糖停了停道:“他们为甚要给赵思危表忠心?赵思危是打算谋……”

    纪理一手掩了她的口:“不关你我的事。”

    “二哥哥你告诉我,那位渠侯,连皇帝都保不住他,他是不是就丧在齐王手头那册卷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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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理不置可否:“皇上至孝,先帝崇道贬佛,最是憎恶僧人,渠侯却于西京外岛秘密养僧兵上万,逾数千日,其反心昭昭,更是迟早祸及皇上,又何以保他舅舅?”

    “我是不是做错事情了,公主墓的卷宗落在齐王殿下手上,他竟是心急跋扈至此的,真怕是助纣为虐……”

    “糖糖,得不得这卷宗,这一步齐王迟早是要行的。”

    “我仍是有些悔,纪陶当初就是因为卢氏卷宗才搭了进去,如今渠侯这条大鱼都落了网,当时迫害纪陶的罪魁却尚未现形……赵思危这人太过招摇,只怕他再这么招摇下去,真相不及浮出水面,他已然把整个朝堂搅作了浑水。纪陶怎么办?”

    “赵思危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

    “可齐王顾的只是自己,渠侯毕竟还插手了乾州玄黄塔一事,他一死,你背的那个黑锅,只怕也没了着落。幸好林妻给了我塔身蓝图……”

    唐糖转身去书架子上找,纪理却晃一晃案上那两沓:“我已看到了,你竟查得不少,谢谢你……小狐狸。”

    “这不是我查到的,是林妻送上门告诉我的,她的儿子被押在西京渠侯那里凶多吉少,还着落在大人身上去救呢。”

    “那妇人真是糊涂!放心,那孩子……我早派了人在西京找寻,前些日子终于有了下落。”

    唐糖狐疑问:“六月初时,难道是大人去的林拾弓乡下岳家?”

    “是。”

    唐糖惊道:“那个人是你!新婚三天你跑去了乾州!”

    “新婚……哼,亏你说得出口,我守在家中就有人理了么?”

    “你还想撵走我呢……”

    “你莫非就凭这个认定老三还活着?”

    唐糖鼻子终是酸了酸:“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怎的在那里吃了茴香饺子?”

    纪理不动声色:“饺子?林家人说的?人家许是记错,唐小姐查案十分得力,只可惜跟错了上官,凡事都太过想当然了。”

    “亏大人说得出口,你若肯多透露一些,我同裘宝旸还用如此费劲去查么?当时刑部乃是齐王辖下,你一定找过关系去狱中探过纪陶,对不对?他究竟同你说了些什么?”

    纪理有些烦躁:“此事我们可否另择良机细说?”

    他果然去过!唐糖瞪大了眼睛:“现下就是良机。”

    “可现在我毫无心思。”纪理揽过唐糖,顺势一推,她半个身子便为他压在了软榻上,他捏了把她粉嘟嘟的唇,“都是你闹的,成堆事情做不完,你一来……我便全无心思。”

    唐糖委屈道:“是你唤我来的。”

    纪理覆下去轻轻拨弄……唐糖脖颈里痒得像是有好多小虫轻挠,她虽觉欢喜,又感到身子仿若浮在云端,没有一处可以安落实地。她想唤他一声,却偏生生怕惹他发笑,只得捱着默默不语,由他放肆。

    他初时尚且有些蛮横,慢慢发觉怀里的小人身子绵软,还小心屏着慌乱的呼吸,乖巧得教人落泪,满腹的衷肠欲说又止,生怕此刻说出来伤了人亦煞了风景,心中又有愧疚又溢满了爱恋,动作终是柔缓下来。

    屋内生了炭炉并不冷,空气里慢慢生了脉脉的甜香,那甜香与炭炉的火气纠缠一处,默默分开了一瞬,在屋高处遇了稀薄的细风,便又缠绵到了一块儿,慢慢落降,难分难解。

    唐糖鬓乱钗横,直到她脖子里的小金钥匙都跌出来,他看见欢喜不迭为她藏好,继而埋头去……她羞脸问:“大人是要与我……在此处洞房么?”

    纪理的声音不再冰凉,只低笑着去啄她:“你想不想?”

    唐糖不懂该怎么答才好,被他勾得神魂惴惴分明是很想他更……却又心疼他旧时伤情,怕惹他心伤:“我想……慢慢来。”

    “我只听到前两字。”

    “大人不要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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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看看我可是在逞强?”

    唐糖极好学:“怎么看?”

    他一把捉了她的手……尽管隔……唐糖指尖灼烫,面上亦烫:“这个便不是逞强的意思……是厉害的意思么?”

    他将她的手揉了一把:“傻丫头。”

    “大人……身子如何亦在抖,难道也是头一回么?”

    他的呼吸声重了,唐糖以为触及他的旧伤,手上虽则轻柔,却因刚学了些皮毛,便立时老实不起来了:“大人不要焦躁,我们慢慢来……我这样……好不好啊?”

    “……小妖精。”

    “我再重一点,可以么。”

    “嗯。”

    “二爷,纪管家让我端药来。”门并未锁,阿步识相地并未推门进屋,门外传来他不安的声音。

    纪理恼极嘀咕:“全无眼色。”

    唐糖轻推他:“我去端来。”

    纪理将她一按:“没病喝什么药。”

    唐糖一溜而出,好言劝他:“端来才好打发他走,不然他就一直守到药凉,林步清很执着的。”说完整一整鬓发就出去端药。

    接了那食盒模样的篮子,唐糖便绯红脸回身欲走,阿步却唤住她,小声道:“少奶奶,您看清楚,今日这药不是往日那些益肾子什么的,今早崔先生在老太爷那里给二爷面诊之后,里面的小药丸是他给二爷新做的补益养精丸。”

    唐糖低着脑袋直点头,急急转了身。

    阿步又道:“一定要服啊,崔先生说了这药不光是补二爷的,还是补小娃娃的,今后生出来的小娃娃白胖可人……”

    唐糖也急了:“一定服一定服。”

    阿步还有话说:“少奶奶记得,那个药丸不是吞服的,一定要用米酒调服。”

    “好的好的。”

    “酒我已然温好了,都在篮子里,现下还是烫的。”

    唐糖无心倾听:“哦烫的……不要紧。”

    “嗯,一会儿调匀了温度正好,一定要很快服下啊。”

    唐糖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知道了知道了。”

    阿步嘱咐完所有的话,这才安心走了,唐糖回去再看,那个气呼呼的人重回案头,已然执起了笔,倒是下笔有神,十分投入。

    唐糖见他面色甚为不好,过去吻他脑门:“好像有点烫啊。昨天是不是赶夜路急了受了风?”

    “我哪里不烫?”

    唐糖壮胆问:“那个,继续……洞房么?”

    他无心公务,将笔一掷,将个傻子圈紧了:“你来继续?”

    唐糖熟门熟路探手下去,他欲阻止已是不及:“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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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慌乱极了:“咦?如何……如何没……那个……咦?”

    “……”

    唐糖是窘透了,转身急寻方才那个篮子。

    他有些怒:“你过来。”

    唐糖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忙着取出药丸和酒来调,也不知道怎劝才好,含泪道:“真的不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纪二:大纲菌,这就是你说的老天的意外“惊喜”?没有啊,窝觉得很幸福,甜蜜蜜

    大纲菌:你急什么,没有天大的好事情窝会这样说?

    糖糖:是的不要急!——

    基油新文~

    小妖,别跑

    ,

    第49章 冷雨夜

    唐糖奋力调那一碗药,直至汤色由浅白变深棕,她探一探温度刚刚好,转头就端了去:“喝罢。”

    纪理一直埋头奋笔,头也不抬,强压怒意,低哼一声:“你要我怎么个喝法?”

    唐糖全然会错了意,喝法……

    她直接想起了梅子酒,这个人就是这样别扭的。她沾口药尝一尝:“大人,其实口味还不错啊……”

    纪理头仍未曾抬:“哼,有工夫说这些风凉话,不如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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