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不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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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不离家-第7部分
    他的人。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他了,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艳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要准备干什么,可这次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搞不懂了,不过她明白一句话:看来这次把他伤狠了。

    第二节 我扶你回家吧!

    张波当然是和外人讲起过,不过听众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和他合伙捞钱的女人。张波那天在车里和她谈完了事,又聊了聊其他的。女人从车后座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张波: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要不就是没休息好?张波眼睛望着前方,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已经不爱她了。这个并不叫肖和、并不是嘟嘟生日那天给张波打神秘电话的女人,当然很清楚张波所指的‘她’是谁,就是他老婆,嘟嘟的妈妈。

    女人当时心里一惊。她没有见过嘟嘟的妈妈,从来没有见过。她只是觉得能让张波这样一表人才的人,大老远地跑到这个经济并不达的小县城里的女人,一定不一般。8o年代的大学生,可不象现在批滥市,那可是凤毛麟角,百里挑一,真正的天之骄子。

    她知道能让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说出这样无奈的话,那一定是伤透了心。她想安慰张波,她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定很痛。认识这么久,她又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她明白张波不是轻易就放弃一段感情的人。女人的直觉让她同时明白,这是老天爷有意无意摆在自己面前的一个机会。

    她并不知道张波已经离了婚,更不知道他们已经用特有的方式分居。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张波刚刚对她讲的这句话。但她觉得已经足够了。她当然知道张波是那种很严肃的人,没有离婚,没有正式的法律手续,他不会滥用情。“夏天,她也太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怎么说都不停,你说我辛辛苦苦挣钱有什么用?我在外面看人家的脸色,回家连个热乎气都没有的!我一个男人——”张波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动情。这个叫‘夏天’的女人静静地坐在张波对面,听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诉说,看他在自己面前流泪。尽管张波的眼泪都在心里,特别动情的时候,就是半天不吭气,坐在那里一杯一杯地喝酒,直到把自己灌醉。

    当然,他们把喝酒的地点选在了邻县。几十分钟的车程而已,两个人都有车,工作上又经常有往来,即使遇到什么熟人,也无所谓。现在的这些事太正常了,外人看到了也不会说。

    “上楼小心点哦!”到了张波住的小区门口,夏天拉开车门,很温柔地对车里的人说。张波很感激地摆摆手,跌跌撞撞地走了。夏天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猛地涌起一种怜惜:这么好的男人,他老婆咋就一点不知道珍惜!她甚至想上去扶他一把,可犹豫了一下,还是钻到了车里。她打开车里的音乐,那“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潜伏在你的伤口——”灌进她的耳朵。她突然想把这歌到张波的手机上,让他知道在这个小城里,其实始终有一个并不遥远的温柔。

    自从和张波走得很近以后,夏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相亲了。那帮小姐妹们都以为她找着了,可一问她,她总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小姐妹们搞不懂了,她的老爸老妈也在耳边不停地唠叨:真不知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高不成低不就!这几年下来,光我们知道的,都快一打了!你可都快三十了!

    “艳秋,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最近忙啥呢?”艳秋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碰到原来厂里一个班组的马大姐。

    “我还能忙啥?”艳秋不好意思说自己成天就在麻将桌上混。

    “我前几天在街上看见你们家张波了,打扮得特年轻,像个小伙子!那衣服是你给买的吧?你还挺有眼光!不过我可提醒你呀,别光把老公打扮得那么鲜亮,你自己也多买点漂亮衣服,把自己打扮打扮!晚上没事到广场跳舞去,减减肥!”马大姐拍了拍艳秋的肩膀,似乎是话里有话。

    马大姐的话,让艳秋多了个心眼儿。回到家,她把菜放到厨房,打开衣柜看了看,张波的确多了好几件新买的衣服,还有好几条休闲裤,颜色都很靓的。张波本来就长得白,穿上这些衣服,人肯定精神,可惜艳秋基本上没怎么见着过。早上她在床上睡懒觉,张波就带着儿子下楼吃早饭去了,晚上她打牌回来,人已经睡觉了——艳秋划拉了一下那些崭新的衣服,猛地看到衣柜里那件印着他原来上班那个厂子标志的背心。就这件二股筋儿的背心,张波断断续续穿了都快十年啦!艳秋突然有些脸红,自己是怎么搞的,虽然和他一起上街买衣服,他挑来挑去的腻歪劲儿挺让人烦,可这么些年了,自己给张波买衣服的回数都有限,而且样式也不怎么样,老气横秋的。自己对他关心得的确太少!艳秋用手摸着那件背心,想起当年自己骑着自行车到几十公里外的厂里去看他的情景,那时候胆子也真够大的!到他宿舍时,天都黑了!艳秋禁不住把那件背心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像是想找回一点青春的气息。

    第三节 我有自己的事!

    那天晚上,王艳秋的内心特别柔软。她特意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下,又到街对面那家山东馒头店买了几个才蒸好的馒头。小米稀饭、大白馒头、再加几个素菜小炒,那可是北方人再好吃不过的晚饭。张波加班是常事,艳秋还打算吃完了晚饭,和张波一起带上孩子,到街上的夜市逛逛,顺便给张波买一件新背心。他们平时上班穿硬邦邦的制服,不透气,纯棉背心穿着吸汗。艳秋想到这里,开始给张波打电话:喂,你在干嘛?

    “我干吗,你管得着吗?你不是爱打麻将吗,打俅你的,我有我自己的事!张科长,走啦?”电话里有个女生脆蹦蹦的声音在喊,张波“哦”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王艳秋一愣,张波这么不耐烦,居然还带了脏字,这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了,张波一向温顺得像个小绵羊,连话都很少,更不要说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即使偶尔脾气,那也是在家里,不会在外面当着外人就火。

    王艳秋刚刚因为那些美好回忆而带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张波这几句话给扫没了!她“啪”地扣了电话,回头招呼嘟嘟吃饭。艳秋边给嘟嘟盛饭,边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他说话咋那么冲?王艳秋想了半天,以为准是他在单位又遇到麻烦事了,该不是又挨骂了吧?要不就是象上回一样,被啥人一封举报信给告了——

    王艳秋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三口两口刨完了饭,坐在沙上,连碗都不愿意洗。嘟嘟放下碗筷,又去看电视了。

    “先写作业!”王艳秋一肚子火没地方,干脆冲着儿子来了。嘟嘟不敢吭气,老老实实地坐在书桌前,恶狠狠地拨拉了一下那个手工课做的不倒翁。

    张波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回家的路上。车后面坐着那个叫夏天的女人。夏天不是专门去找张波的,她是有公干。事情办完了,顺便搭张波的车。在科里实习的女大学生李雪拿着文件正好下楼,很优雅地跟他打招呼。

    “小李,去哪?走!坐我的车!”张波挂了艳秋的电话,冲着李雪说。

    李雪望了一眼车里,又对坐在后排的夏天笑着点点头:你们走吧,我就在门口复印个东西!

    张波电话里的那些话,好像是专门说给车里的夏天听的。夏天看张波挂了电话,知道他心情不好,就说了一句:要不今天晚上到我家里去吃饭吧。妞妞从外婆家回来了,她最爱吃糖醋鱼!我今天特意从菜市场买了一条鱼,还是活的呢!我做糖醋鱼可最拿手!

    和艳秋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还记不起她会什么拿手的好菜。原来没条件,可现在她还是什么也不想学,动不动就带着嘟嘟下馆子。她好像就会做那几样菜,做鱼也是千篇一律的水煮鱼,连调料都是到商店买现成的。张波还真想去尝尝夏天做的糖醋鱼,他还想学一手,回去做给嘟嘟吃。张波想到这里有些心动了,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今天就免了,改天我请你!!”

    张波的手机这个时候又响了他接听了电话:哦,我知道了!明天一早你过来吧!

    “改天,改天我请你!”张波挂断电话,继续开他的车。

    车子到了夏天住的地方,张波把车靠边,夏天下了车。

    张波摇开车窗,看夏天朝小区里面走,不由自主地多望了一眼。夏天娇小乖巧,特别精致,十足的小家碧玉。虽然也已经三十了,可一点也不显老。这里的人天生丽质,皮肤有水色,加上会打扮,三、四十岁的女人,和那些没结过婚的小姑娘差不多。

    张波一直望着那个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再也看不到。“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潜伏在你的伤口——”他的耳边又不由自主地响起夏天这几天刚换过的彩铃,他突然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很美好。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张波不禁抬眼望着眼前这栋楼房,那里面住着一个名叫夏天的女人。他觉得似乎就这样也能寄托他的某种情愫。张波向来对女人目不斜视,也很少去仔细看一个女人长得什么样。这么些年,除了王艳秋,他还没有这样注视过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离过婚、目前单身的女人。

    张波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他关上窗户,伏在方向盘上,点起一支烟。对于离婚女人,他向来都是避而远之,生怕染上闲话。原来在小平房住的邻居就是个单身女人,离过婚的。偶尔换个灯泡啥的找到张波,他嘴上不说什么,可那张脸吊得老长,连王艳秋在一旁都觉得过分:大姐一个人挺难的,能帮就帮帮吧,你看你那样子!这些年,离婚的多了,光单位里就有好几个,张波也没先前那么那个了。可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吧?张波被突然涌上心头的那个念头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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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 怎么全是错的?

    “吃过饭了吗?”张波一进家门,王艳秋就问了一句。张波不吭气,不说吃也不说没吃。“饭都还是热的!”艳秋耐着性子又说。张波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他并没有去盛稀饭,而是打开煤气灶烧了点水,又摘了根葱,下了一碗清水面。到南方来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忘不掉这口。可这里的面条,再怎么做,都觉得没有老家那么劲道。就这样,时不时他还是要来一碗。今天吃起来,好像特别堵,可能还是心里堵吧?张波停顿了好半天,才把那碗面条勉强下了肚。

    王艳秋见张波一回来就没个好脸儿,也不愿意多搭理他。不过看他那样子,不象是在单位上挨了骂。没事就好!王艳秋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这些年,她最怕张波一进屋就倒苦水,今天哪个领导又整他了,明天哪个区县的奖金福利比他们高很多了——不听不行,听了烦。艳秋又想起电话里那个女生的声音,她本想开个玩笑,可一看张波那张死气横秋的脸,也没有这闲心,给他买背心的事就更不想提。她径直进了里屋,守着儿子写作业。

    “你瞧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净瞎编!”王艳秋看儿子写的作文,简直是哭笑不得。嘟嘟不知咋想的,居然把她和张波都写成了腰缠万贯的大老板,还说自己是公子哥,家里光保姆、司机就好几个。

    “我看你不是虚荣心作怪,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看多了!我和你爸,都是平头百姓,挣几个稀饭钱!”王艳秋说完就开始检查嘟嘟的数学作业。

    “怎么全是错的!”王艳秋这下更气了,她“啪”地一声把嘟嘟的作业本扔到了地上。嘟嘟吓得赶紧去捡本子。

    “还不赶紧改!”王艳秋火气更大了。

    张波推门进来,看到王艳秋杏眼圆睁,又看看嘟嘟可怜兮兮的,张波的脸色更难看了。

    “嘟嘟乖,去把错了的地方改过来。”张波跟嘟嘟说话的时候,声音马上特别地温柔。他还伏下身去,摸了一下儿子的小脸。

    嘟嘟赶忙捡起扔在地上的作业本,嘟囔着小嘴,好像特别地委屈。

    王艳秋突然想起来,自己好久都没有检查过儿子的作业了。其实也怪不着儿子。很可能,好多次嘟嘟遇到不会做的习题,想抬头问问大人,都找不到人影儿。

    王艳秋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长哪有功夫检查什么作业?每家都是好几个孩子,一家人的嘴都糊不过来呢。她开始怪罪现在的老师简直是轻松极了,什么责任都往家长身上推!王艳秋不好当着儿子作,但心里还是很忿忿不平。

    张波看儿子改错,顺便瞟了一眼旁边的书柜里。书柜上层是他大学的那些课本和工具书,还有艳秋原来在家买的那些书法文学书。当年来的时候,他用麻袋就背了半口袋书,还有两床被子。张波看到摆放着角落的《家常菜谱》和《育儿指南》,那都是生嘟嘟的时候他到旧书摊淘的盗版书。没办法,当时两个人的工资一共就只有几百块,嘟嘟每个月的奶粉就去了大半儿——

    张波把那本《家常菜谱》抽出来,随意翻了翻,好几页上面有油污。张波想起有一天他一进屋,艳秋身后背着嘟嘟,边看书边学着炒菜,满屋子都是油烟——张波正准备把书放下,眼睛猛地停留在目录上的“糖醋鱼”那一行字上,他不由自主地把书翻到那一页,认认真真地看了个仔细。他还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好像远处有鲜美的鱼香味飘来。

    “儿子,哪天爸爸给你做糖醋鱼怎么样?”张波看嘟嘟写完了作业,就对儿子说。

    “好啊,我妈就只会做水煮鱼,我早就吃腻了!”嘟嘟特别高兴。

    第五节 人家可是有家室的!

    老李总觉得张波这段有些不对劲儿,老是有些神情恍惚。好几次开会的时候,他都埋着个头,好像没精神。张波可是个很注意形象的人,到局里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衣冠整洁,连胡子都刮得干干净净,现在虽然衣服穿得比以前鲜亮了,可人怎么老是蔫不叽叽的?!

    老李想起同事前段儿风传的那些风言风语,想起老婆在枕头边跟自己说的那些悄悄话,又想起自己曾经瞟过一眼的那个小本本,绿颜色的。老李想找机会和张波聊聊,又怕惹得张波不高兴。男人么,都有个面子!万一是真的,还是他老婆把他给甩了,那不是让人家把活生生地伤口撕开?

    老李留了个心眼儿,老李当然不是傻子,他和所有的人都看见了,那个盛达公司的女出纳,最近和张波走得挺近。好几次还留下来,帮张波科里的人一起加班。那可是个离了婚的女人。

    老李还看出来自己的侄女李雪明里暗里喜欢张波,还不止一次说找老公就要找象张科长这样的――人长得帅,又有文凭,温文尔雅又有家庭责任感。

    李雪是老李弄来到的,大学毕业没事干,临时在这儿找个活儿干。老李没有告诉侄女张波很有可能现在就是单身贵族,也没提那个女出纳。侄女才来没几天,她懂什么!万一嘴巴不严,冒出两句——不过,他也觉得张波人是不坏,也没啥臭毛病,也会来事儿,可就钱少了点。张波这些年明里暗里是吃了不少钱,可谁知道他老婆咋折腾的呢?反正那个成天就知道赌的女人,不是省钱的主儿,说不定早把他弄的钱折腾得差不多了。再说了,张波是二婚,还有个正在花钱的儿子。起初他觉得侄女就是闹着玩玩,8o后吗!可他现侄女是越来越看好张波了,连别人介绍对象去见面都不上心了。

    “叔叔,我求你啦,都什么年代了,你就别让我到处相亲啦!”一天下班后,李雪终于给叔叔下了最后通牒。

    “那可是你爹妈给我下的任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有是啥想法?”老李确信周围确实没人,悄悄地说。

    “有想法又怎么样?很正常吗!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李雪在叔叔面前犟着。

    “人家可是有家室的!”老李很严肃地对侄女说。

    “行了吧,我的好叔叔!局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早就和老婆离婚啦!你没看那天他老婆打电话来,瞧他那样子!”侄女的话,着实吓了老李一大跳。

    “你咋知道是他老婆打的?”老李问了一句。

    “不是他老婆还能是谁?别人他犯得着那么大火吗?哦,啥老婆,是前妻!”其实李雪也是瞎猜的,没什么根据,她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办公楼里听到的那哭声,黑灯瞎火——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不过这个事她没可没跟叔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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