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是田华。听说她近来在闹离婚，爸爸是不是希望和她结合啊？”
东方正明自以为露露不知道田华近来发生的事情，听女儿用这样的口气问自己，他不自觉的感到脸上一阵发烧，尴尬的说：“傻丫头！她离婚是她的事情，我是我的问题，你怎么能把我和她搅和在一起呢？”
露露见爸爸面露尴尬，虽然自己心里已经明白个七七八八了，但也不好意思戳穿，一下子将话题引到了妈妈身上：“妈妈昨天晚上来电话了吗？”
东方正明见女儿刚提出一个尴尬的话题又提到一个苦恼的问题，便带着埋怨的口气说：“昨天刚放下你的电话，她就打进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远在万里之遥，我的事情你何必让她知道呢？”
露露听爸爸的口气好像对妈妈的出国、对他们的离婚轻描淡写，对妈妈的固执仍耿耿于怀，心里不免有些生气，没有多加考虑就说道：“爸爸，你知道吗？妈妈都是为了能让你陪着她出国才那样的，虽然手段显得有些无情，但妈妈是真心为你的。妈妈说她已经有人了，其实她说的都是假的，妈妈直到现在还是独身一人……”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东方正明突然听到女儿这样说，他一下子愣在那里，他相信女儿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也相信蒋风雅会这样的，但自己三年来为什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
第三十七节
第三十七节
田华早早的就离开了医院。
本来今天上午是准备要和医院相关人员碰个面谈谈宣传版面的事情的，昨天晚上在病房里也没休息好，需要回家打扮一下，好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有一个好的印象。走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小苏的电话，原以为她是询问宣传版面的事情，听了电话才知道是黎副社长让通知她上午去报社开会的，她问小苏会议啥内容，她说她也不知道。她只好告诉小苏让她今天上午去和医院接头，并简单地向她交代了一些应该注意的问题。
虽然说她在报社工作在时间上是比较自由的，但如果是报社通知开会，一定是有重要事情或重大事件发生，参会人员是绝对不允许请假和迟到的。从通知的方式来判断，估计不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不然黎副社长是不会让小苏来转告自己的。但不管是什么内容的会议，她都必须按时到达。想到这儿，田华就匆忙赶回家中，简单打扮一下，在家门口的早点摊上胡乱吃了点儿东西，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打的赶往报社。
田华在报社门口刚下了出租车，就见总编室徐芳徐总编从里面出来，她忙迎上前去打了个招呼后就询问今天上午开会的内容，徐总编听到后疑惑的说：“没听说今天上午有什么会呀！我昨天晚上值班，没有人通知我。是不是小苏弄错了？”
听徐总编这样说，田华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心想：这个小苏，还是这样粗心大意，既然是黎副社长通知的会议，为什么就不问一下开会的内容呢？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正想拿起话机询问一下黎副社长，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提前了解一些会议的内容，好让自己作好准备。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原来是广告部的秦仲明秦主任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先是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话题一转就说道：“你也是接到通知来开会的吧？”
田华马上说：“是啊！我以为是小苏弄错了呢，正准备打电话问黎副社长呢，正好你来电话了，看起来你是知道会议内容的，能透漏点消息吗？”
只听秦仲明在电话里说：“看起来你是没有看这几天的报纸，不然的话你也不会问我的。我就先给你简单说一下吧，一会儿社长还要找我们谈的。咱们市里新上任的书记在年后召开的组织工作会议上提出要改革干部用人制度，让市委组织部制定了选拔和任用副县级领导干部的考核办法，昨天已经见报了，报考条件和考核程序上面说的很清楚。咱报社够条件的有三个人，你、我和发行部江一凡江主任。黎（副）社长通知开会的内容就是这些。”
此时此刻田华心里才明白，为什么小苏没有告诉自己开会的内容？为什么徐总编辑不知道有这样的会议？她内心一阵激动，毕竟这个消息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好事情，虽然说能不能被录取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毕竟这是一次机遇，既然领导希望我们加入此次竞争的行列，无形中也是对自己的信任和重视、是对自己工作能力的肯定……
秦仲明见田华听了他说的话在电话里也没有什么表示，就接着说道：“其实，我们三个人中间你是最有希望的了，无论是年龄、学历还是工作经历，你都符合条件，尤其是你正在攻读研究生，这些对你来说都是优势。至于我吗，我这次就作为你的陪练好了，就权作是一片绿叶吧，希望在我这个绿叶的衬托下你这朵鲜花开得更鲜艳……”
听他这样谦虚而似乎带有调侃的话，田华呵呵一笑说：“可别太谦虚了啊！秦主任。谁不知道你是咱报社的骨干人物，我们报社如果不是你们广告部撑着，恐怕工资也很难按时发放，更不要说奖金和福利了。论能力，你在咱报社是有目共睹的；论能力，整个报社数来数去也没人敢和你比。对了，听说你的书已经出版了，啥时候给俺赠送一本让欣赏欣赏、学习学习？”
秦仲明听田华说到自己的散文集，马上高兴的说：“很快的，已经交印刷厂开始印刷了，到时候我一定将第一本亲自送给你！话又说回来，其实内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的，春节前我就将电子版发你邮箱里了，想让你提点建议，到现在也不见你的回复，不知道是你不屑一顾呢还是您工作太忙、无暇顾及我这个小人物的事情，还说呢，我好伤心啊！”
田华忙歉意的说：“实在对不起！你也知道，从春节到现在搞得我焦头烂额的，又赶上我家里的电脑坏了，我已经好久没有打开个人邮箱了。不好意思，这几天我一定抽时间看看。我这个水平，能给您提什么建议呀？说不定连欣赏都不会呢！好了，不说了，我们还是赶快去开会吧！”
放下电话，田华就来到了报社小会议室。正如秦主任所说，黎副社长简单地向他们三个人介绍了此次市里进行选拔副县级领导干部的背景，又传达了报社领导的意见，最后要求他们三人既不能耽误自己的工作，又要抓紧时间准备，争取在此次竞争中取得好成绩，从大的方面来说是为我们报社争光，从个人角度来说也是为你们的前途打开一条道路。
谈话时间不长，会后黎副社长把田华留了下来，先是询问了一下她个人近期的情况，然后将话题引到了东方正明的身上。听田华说东方正明手术后身体恢复很快，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黎副社长就说道：“市科委、市科协下个月在全市有一个大型科技宣传活动，市委市政府要求我们新闻宣传部门大力配合，社领导决定在我们晚报上开办一个专栏，栏目的名字已经确定，就叫《科技之星》。每周一期，每期介绍一名我市的科技精英。东方正明是我市乃至于我省制药行业的知名专家，更是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优秀专家，本来我早就有意为他写一个专题的，现在正好遇上了这次活动，也是最为合适的时机。我想让你给他捎个话，等他出院后约定个时间，我要亲自对他进行专访。你对他比较熟悉，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把这篇稿件拿下来。”
田华听黎副社长和自己谈的是这样的事情，高兴的连连点头，并代表东方正明向黎副社长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答应全力配合，但最后田华却说：“配合可以，就我这两把刷子哪敢和社长合作啊！更何况稿件发表时署我的名字也有点儿不合适。”
黎副社长理解她话中的含义，只是笑了笑并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八节
第三十八节
秦仲明站在田华的办公室门口走来走去的，见田华从黎副社长办公室走出来，就赶忙迎着田华并与她一同进了办公室。田华一边让座、一边说：“怎么？秦主任等我有事儿？”
秦仲明说：“也没啥大事儿。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今天好容易见面想和你聊聊，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田华呵呵一笑说：“秦主任对我还这样客气啊！不是说了吗，我近来确实是有点儿事情，不然的话我能少去你们广告部吗？能不去拜访领导听从教诲吗？”
秦仲明点燃一支香烟刚抽了一口，听田华这样说，嘻嘻一笑呛得咳嗽几声说道：“你呀！每次都是和我打官腔，每次都让我找不着北，每次和你说话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你就不能把我作为一位真诚的朋友来看待吗？”他见田华坐在那里望着自己在认真听着，就将香烟掐灭继续说道：“我们在一个单位多年了，你我之间，我相信还是比较了解的。”
田华见他今天这样认真地和自己谈话，心里多少有点儿惊讶。在她印象中，秦仲明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是一个说话直来直去的人、是一个很随和的人。虽然同在一个单位上班，但自己和他毕竟不在一个部门工作，相互交往仅限于工作之间。今天他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但不管如何，出于礼貌自己也要听他讲完。想到这儿，田华就接着他的话说道：“是啊！我记得好像我们是同一年来的报社。那一年我们在徐大姐的带领下一起去农村蹲点采访，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值得回忆的。怎么？对我个人有啥意见？还是我无意中伤害了你？都是多年的老关系了，对我还隐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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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明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一改刚才的拘谨，很果断的说道：“你的情况我知道。我是上次和徐总编在一起吃饭时听说的，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子呆了，不相信在你身上会发上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吗？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整整地难过了好几天。本来想给你打电话说些安慰的话，可几次拿起电话我又放了下来。不是不愿意给你打电话，而是我想来想去不知道在电话里该怎么和你说。无奈之下，我将我的感受和想法，统统敲进了电脑里。前两天我给你打电话曾经对你旁敲侧击地说过，说我给你发送了个邮件让你查收，你说看到了我的邮件，但根本打不开。我知道你是在敷衍我，我专门给你邮件加了密，如果你去打开的话会有提示的，不可能是打不开的提示。”
田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她在心里不愿意承认，尤其是当着他的面她无法承认，她只好一如既往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家的电脑坏了，刚刚修理好，昨天我还打开邮箱看了看，里面足有几十封邮件呢。这样吧，今天我回家后打开看看。不管你写的是什么，首先我得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同情和关心。这样吧，我马上还得去医院一趟，人民医院宣传版面的事情让小苏去我不太放心。我们抽时间再聊如何？”
秦仲明听田华说有事情，知道今天和她也无法谈下去，但还是说道：“也许……但不管怎么说吧，我是怀着一颗赤诚的心。有时候我也和你开开玩笑，有时候我也和你发生一些争执，但那都是正常工作交往的缘故。情你无论如何要相信我，假如我说的话有不到之处，就像闻一多先生所说：若是我的话，讲得太多，讲到末尾，便胡讲一阵了，请你只当我灶上的烟囟。口里虽勃勃地吐着黑灰，心里依旧是红热的。”
田华无言以对，只好对他笑了笑，赶快离开报社。
田华知道他说的意思，他发送的邮件虽然自己没有打开看，但一看名字就能明白里面的内容。她知道他喜欢自己，从内心来说她也不反感他，但她从来没有考虑到和他要发生些什么故事。去年国庆节后，自己在北京集中学习期间，不断收到他发送的短信。作为同事、朋友，如今发短信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节假日互发短信，相互祝贺、互相联络，太普遍了，她也从来没有太在意。
也许是自己离开丈夫、孩子时间长了，难免有思乡的情结。一天接到他发送的一条短信，记得后面几句好像是这样写的：……君在外，苦日长，莫忘添衣裳；短信短，意悠长，期盼早回乡。说实在的，当时自己确实是有些感动，但感动的结果是自己乘车回家住了两天。
不久，他又发来一条短信，短信是一首小诗：
我才天生必有用，
爱抒豪情笑谈中。
田野广袤堪追逐，
华夏英才辈辈出。
当时自己并没在意，看过也就看过了。有一天自己无意中发现了这封短信的秘密，原来这是他编写的一首藏头诗，四句诗的首字连在一起是：我爱田华！对此她该如何处理呢？冷静下来她还是决定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更不能保存这个短信，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将它删除掉。
春节时候，他又发送来一条短信：
鹅行池塘鸟飞远，
寻寻觅觅觅不见，
冥思苦想越六天，
心与朋友紧相连，
放在心上眉头皱，
十般变化到永远。
开始他说这是一条谜语，她费了半天劲也没有猜出谜面是什么，但后面他又说更是他的真实想法，她一下子明白了。他的一片苦心，他的一片痴情，让自己好生为难。自己该如何应对他呢？想来想去，还是淡化为好，也许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处理，他会明白的。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伤害他，不至于使大家难堪，毕竟两个人都在一个单位，毕竟是多年的同事，他有爱的权利，但自己也有接受或拒绝爱的权利，更何况自己已经是有家的人了，有丈夫、有孩子，为了对家庭负责，自己不能不妥善处理好和他的关系，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慎闹出什么绯闻，那样的话伤害的岂止是一个人的问题？
今天，他虽然没有明说，其实已经是说出来了。说句心里话，此时此刻她哪有心思来考虑这个问题。固然，在自己婚姻遭到不幸打击的时候，需要有人同情自己、理解自己、安慰自己，作为同事和朋友，他的关心和同情自己在内心里是感激的，可如果让自己现在就来选择，不要说自己对他看法如何，即或自己真的爱他，时机也不对。
田华坐在车上，闷头思索着，转眼就来到了人民医院。
第三十九节
第三十九节
王昌吉从唐丽娜姑父家里出来，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虽然说自己已经提出了和田华离婚，但别人一旦议论到田华，尤其是当听说田华与东方正明关系如何如何的流言蜚语，他心里就不自觉的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妒火在燃烧。
唐丽娜怎样说田华他并不在意，他也理解她。但昨天晚上韩青常的话语，尤其是当自己亲眼看到田华确实是在医院时，心里那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难道她和东方正明真有什么关系吗？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被老婆戴上了绿帽子了吗？可是，和田华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自己怎么就没有觉察到呢？是不是自己太傻了？是不是自己太窝囊了？就是小唐说的，如果田华对自己在意的话，为什么自己提出离婚她就那样很干脆的答应了呢？如果田华和东方正明之间没有什么关系的话她为什么晚上要在医院陪护他呢？即或退一步说，田华他们一家和东方正明之间关系不错，东方正明住院需要人照顾，但田华也不适合在晚上去侍候他吧？就是真的没有人，晚上到医院陪护也应该是田建国而不是田华。看起来田华和东方正明肯定有问题，并且田建国两口也了解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默许这种关系。
他躺在床上想来想去，虽然他不敢承认，虽然他对发生在自己老婆身上这样的问题感觉到屈辱，但自己找不出理由来否认这些事实。他痛苦、他难受、他委屈、他无处发泄。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两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用力往下扯，一边嘴里骂着，像一个疯子一样，一会儿跪倒在地，一会儿坐在沙发上，最后自己狠狠地搧了自己两耳光，趴在床边“呜呜”的痛哭起来。他的哭声在这夜深人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就像鬼叫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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