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香 :20世纪初中国高等妓院生活状况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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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香 :20世纪初中国高等妓院生活状况纪实-第3部分
    之前,亲口嘱我务必保全夫人和小姐,我护着她们母女边打边逃,可到底还是走散了。后来我也曾派人四处打听,走遍了三山五省,最后却只找到胡夫人的一座墓,碑上写着女儿燕侠敬立。但是胡小姐本人,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了。我,我对不起大帅〃说罢长叹数? 飨吕崂础?br》烟湖道:〃原来那胡小姐闺名叫做燕侠。〃&nbsp&nbsp

    第六篇 梅舞(3)

    舒培拭泪道:〃其实也不是她名字,胡小姐跟着大帅,也略学了一点武艺,曾说最佩服的便是那些燕赵侠士,所以替自己取名叫作燕侠。〃  烟湖道:〃将军好像很了解胡小姐?〃  舒培含糊笑道:〃在兵营里,都传说胡小姐长得天姿国色,但是总没几个人见过。她的故事,都是大家传来传去的,当兵的么,不聊些闲话怎么过日子呢?〃  烟湖又问:〃将军也没见过?〃  舒培道:〃见是见过,就是逃亡那次了,不过她母女为防万一,用锅底灰涂黑了面孔,我便是与胡小姐走个面对面,只怕也认不出,想要大海里捞针,谈何容易啊?〃  烟湖便也叹息一声,又问:〃那如果将军找到小姐,又待怎样?〃  舒培道:〃她是大帅遗孤,是我半主。如果天可怜见,让我寻到胡小姐,必竭我所有,奉养于她。〃说着,酒劲重新涌上来,口齿渐渐含糊,重复睡去。  烟湖将手伸进被子里替他将中衣解了,然后坐在一旁,手托着腮,眼珠儿不错地盯着看了半晌,眼圈儿由不得又层层地红起来。抹了泪,咬一咬牙,掀起被子一角来,静悄悄躺下来偎在身边,半晌无语。  舒培虽然不懂,也不由得感动,忙挽起她说:〃赖福生已经摆了席请了酒,只等三台酒后,便要娶你,你怎么〃  烟湖止住他说:〃现在不方便,他日你自然知晓。〃  舒培见夏烟湖行动言语里总是透着一股子古怪,若说虚张声势,但她态度高贵,举止清华,却又不像,心下着实沉吟。烟湖也不再言语,只依偎着他,默默坐着。  天一点点地放亮了,床上宝蓝色的缎子被面泛着湖水一样的光,舒培和夏烟湖拥被坐着,听到窗外依稀鸡鸣狗吠,远远踏霜而来,都觉心下沧桑,感慨无言。  又坐了一刻,舒培穿衣起来,说:〃昨晚唐突姑娘,明日必备金前来〃  不等说完,烟湖却又止住,道:〃昨夜将军酒醉,在我外间随便歇得一宿,除我姐妹并无人知,将军也不必悬于心上,以后大家见面,只当无事才好。〃  十四娘听了,直如轰雷电掣一般,三魂去了两魄,半晌方回过神来,哭道:〃女儿呀,你可害死我了。你这是什么糊涂油蒙了心了,做出这样没天理的事来?你明天就要做赖大帅的人了,有几个脑袋敢脚踩两只船?〃说着便要跟舒培拼命。  封十四娘忙接口说:〃那借据我这就拿来还给老爷,舒二爷吃酒的钱也只管我出,只求二爷出个名儿让我面上好看就是了,不然,我醉花荫的招牌还要不要做下去呢?〃  舒培再料不到这件事竟能如此轻易解决,真是意外之喜,正欲告辞,忽然想起下午桃枝儿表白爱慕舒培之心,以及方才夏烟湖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之语,不禁心有所感,复又说道:〃还有一事,要向十四娘讨个主意,求十四娘问问桃枝儿姑娘,是不是真心要跟我二弟?若是真心,还请十四娘给个准话,我想替桃姑娘赎身,十四娘允是不允?〃说完眼里只管望着烟湖,见烟湖在十四娘身后轻轻点头,似有赞叹之意,自觉做了件好事,倒也感慨。  十四娘和舒培听了,都觉有理。舒培也不言声,站起身向着夏烟湖深施一礼,转身离去。  夏烟湖虽然身不能相送,眼睛却只管望着,直到他人影儿不见,这才回身躺下,身子侧向床里,任十四娘长篇大论,只不言语。&nbsp&nbsp

    第七篇 争风(1)

    舒培自醉花荫回来,自思无故受了夏烟湖一番盛情,深觉不安,形容闷闷地,半晌无语。舒容自哥哥出门,心里就坠坠地,他自小由哥哥养大,管教甚严,想这回闯了大祸,还不知要怎样教训。及至见到哥哥,却见他神色郁郁,却又并不似生气的模样,真正摸不着头脑。  舒田氏端上粥来,问舒培:〃昨晚说你喝醉酒不回来了,害我担了一夜的心。今早倒回得这么早,还没吃呢吧?那件事可是谈好了?醉花荫的鸨儿怎么说?〃  问了三四声,舒培只作没听见,一言不发,默默接过粥来三两口喝了,又出一回神,这才缓缓地向兄弟说了欲为桃枝儿赎身一事。舒容自然大喜过望,立刻便要去向桃枝儿报喜。  田氏却犹疑道:〃兄弟尚未娶妻,倒先纳妾,只恐林家听了不愿意,倒耽误了正经婚事。〃  舒培也觉扎手,思忖半晌,道:〃可先同老鸨谈讲明白,在醉花荫照规矩替桃枝儿摆了开苞酒,却不必急着过门。表面上,桃枝儿仍在醉花荫做倌人,舒容只当是她恩客。直到舒容和林小姐完婚,过上半年,再将桃枝儿接出来,也就不妨了。〃  田氏笑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怕兄弟天天往那种地方吃酒,半年后开了眼,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这山看着那山高,还不想娶桃枝儿了。〃  舒容益发不好意思,低了头嘿嘿笑着,舒培心里有事,也不去教训他,只道:〃去吧。〃又向田氏道:〃昨夜吃酒,一夜没睡好,我要补个回笼觉,没事的话,不要叫醒我。〃自向里屋侧着身子躺下,其实辗转反侧,哪里睡得着?  闭上眼,满脑子里都是昨夜夏烟湖在雪中狂舞的身影,看她那般委屈模样,分明有着满腹心事,且又听她说什么身负血海深仇,更不知应做何解?若说胸中有什么重大谋图,然一个弱质女子,初而为婢,继而为妓,又能有什么大志向大事业了?少不得屏神静气,细细地想回头,自那夏烟湖自卖自身往府上为婢,后来盗刀留书,不辞而别想起,直至昨晚以身相侍,同床共枕。  想到同床之情,不禁荡气回肠;及至解围之义,又觉肃然起敬;又想烟湖一心替别人谋划,既解了自己的疑难,又想着要成全桃枝儿,却独独不许自己替她赎身,不知是何意思?  舒培大觉逆耳,冷笑道:〃堂子里娶亲,逢场作戏,他倒做得兴兴头头的。〃不愿赴宴,心里又挂念烟湖;若去吃酒,却又觉相见尴尬,便说:〃昨晚吃酒,你没有去;今天你就替我去吃酒,也是一样的。〃  舒容听他哥哥许他赴宴,倒也高兴,便不再相劝,又禀报说:〃桃枝儿赎身的事儿也已经谈好了,要一千五百块大洋。〃  舒培诧异,问道:〃是封十四娘同你说的?〃舒容道:〃是桃枝儿说的。〃舒培不禁冷笑一声,训斥道:〃那桃枝儿又不是什么红牌姑娘,便赎身,满破也只得八百钱够了,十四娘昨天也只说要一千块,她倒狮子大开口,叫你给一千五,分明讹你冤大头。〃  〃那怎么会?〃舒容不以为然,〃从来只有姑娘和妈妈讨价还价的,哪有帮着抬价的,哥哥是多虑了。〃  气得舒培下起劲〃呸〃了一口道:〃她那是自抬身价,这点你也看不破?你那个桃枝儿倌人别的上倒还都罢了,只这小家子气,心浮志大,眼高手低,为了争面子轧风头什么都不顾,连大体也不识了。她为了要向你说明她自己是红牌姑娘,故意地要你出一千五来赎她,显示高贵。其实红不红,把她去年一年三节的局账查一查就知道了,哪里要自己说?〃  但不论舒培怎么说,舒容只不肯信,但见哥哥烦燥,不敢驳回。舒培也不去理他,自行找来庞天德代为调停,到底只谈定一千大洋算数。桃枝儿还只管说舒容赚了便宜,不提。  且说瞿无凤因赖福生去而复返,大觉踟躇。及至次日听说醉花荫摆酒,方恍然大悟。当时虽不敢怎的,却等到第二天大帅回府,又打听到封十四娘陪着翠袖出局,桃枝儿也被舒容请去游湖,醉花荫里只有夏烟湖带着五六个丫头外场在,便带了娘姨相帮,浩浩荡荡,气势汹汹,一路杀向沉香里来。&nbsp&nbsp

    第七篇 争风(2)

    进了门,也不打话,只说一声:〃砸!但凡拿得起砸得坏的,都给我往烂里头砸!〃那些人岂有不好事的,答应一声便撸胳膊挽袖子的,将厅里所有花瓶灯器,打了个稀巴烂。吓得醉花荫的几个丫头连唬带劝的,死拉活扯,大呼要命,又找人去给封十四娘报信。  夏烟湖穿戴了出来,站在楼梯上,厉声喝止醉花荫诸人:〃都不许拦着。只管叫他们砸,砸烂了,自然有赖大帅给买新的。〃  瞿无凤看到夏烟湖,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嗷〃地一声扑上楼来,张开戴了指甲套的五爪便向烟湖脸上抓去。夏烟湖一闪躲过,却在脚下轻轻使个绊子,瞿无凤本来已经扑空,重心不稳,哪里还禁得起这轻轻一绊,顿时合身向楼下摔去,惊得楼下人都大叫〃救命〃,眼看她要跌滚下来,夏烟湖却又斜刺里插进,一把抱住了。楼下众人这才挥一把汗,都停了手呆呆地看着。  众人正群龙无首,不仅醉花荫的人,便是瞿无凤带来的娘姨相帮因见自己小姐无话,也都只得乖乖听从夏烟湖,依命行事。  烟湖看见场面已经压服下来,便亲扶了瞿无凤进房,拉了她的手并肩坐在床上,细细劝道:〃你我既做了倌人,无非为着一个钱字。赖大帅先做了姐姐,又做了我,是我抢了姐姐的生意;只是姐姐起初做大帅的时候,岂非也是从别的姐妹手里抢来的生意?这里是大帅送给我的衣裳头面,我现在转送姐姐,当作小妹的一点赔情礼,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瞿无凤听了诧异,停了泪问道:〃这却是为何?赖大帅给你的,当然就是你的,你也是自己本事赚了来,给了我,你不是白做了他?〃  众人没头没脑地闹这一场,再没想到会是这样,都六神无主,便答应一声散了。烟湖自己的丫头遂端上茶水来,请瞿无凤喝茶用点心。  无凤倒哧一声笑起来:〃我们成日家给客人敬烟敬瓜子,现在倒轮到我自己做客人了,一做起来,先还就来做你这个红牌倌人。〃说着坐到梳妆镜前,因见自己两边的头发松了,便向烟湖讨梳子。  烟湖说:〃我替你梳吧。〃自己取了梳子,饱蘸了刨花水,细细地替她把两边的头发刷进去,又说,〃这脸上的妆也花了,补一补吧。〃因见无凤死盯着妆台上一对郎红釉的六寸高康雍? 捎窈浩靠矗愕溃骸敖憬阆不叮舛云孔右菜徒憬恪!?br》无凤越发羞愧,自己嘲笑道:〃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该手下留情,少砸几个瓶子了,现在才知道,原来砸的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烟湖笑道:〃不值提起。〃又亲自用竹剪刀剪了一枝半开的玫瑰花替她簪在耳际,端量一番,笑道:〃这才是人面桃花相映红,花面不如人面娇呢。〃  正自妆扮,封十四娘已接了信,带着翠袖忙忙地赶回来,原想醉花荫不知闹成什么样子,及至见到夏烟湖和瞿无凤手挽着手,正有说有笑地喝茶吃点心呢,倒闹了个糊里糊涂。  无凤见了十四娘,从容站起施礼,先赔情道:〃封妈妈,刚才是我不稳重,这里已经向烟湖姐姐认过错了。醉花荫打坏的东西,我这就双倍地赔来,还望妈妈不要跟我这个小辈计较才好。〃  封十四娘犹自不解,翠袖早携了无凤的手笑道:〃每每说要和无凤姐姐好好聊聊的,只是见了面,不是应局就是吃酒,总没机会坐下来清静聊聊,说说知心话儿。难得姐姐到我们这里做客,是请也请不到的,说什么赔不赔的话呢?几件花瓶瓷器罢了,还怕烟湖没本事让赖大帅挪办来新的么?〃  封十四娘听了,自觉颜面有光,便也不再追究上门闹事之罪,反命小丫头好烟好茶侍候瞿无凤,又留无凤吃饭。无凤笑道:〃闹这半日,我也乏了,且也怕有客人叫局,耽误了姐姐的生意,这就告辞,改日再摆酒谢罪吧。〃又寒暄数句,分手告辞。  十四娘又安抚烟湖几句,抽身下楼,将小丫头叫来细细盘问,听罢事情始末,倒诧异起来:〃你果然看得清楚,烟湖竟会拳脚?〃&nbsp&nbsp

    第七篇 争风(3)

    小丫头说:〃怎么没看真?当时的情形,真比一出戏还叫好看,烟湖倌人也不知怎么弄的,这样一脚,又这样一抱,就把那个瞿无凤摆弄得一丝脾气也没有。那瞿无凤来的时候本来气势汹汹的,被烟湖倌人摆弄这几下,眼见论打论说,都讨不了好去,这才服了软。〃  说着翠袖也下来了,摒退丫头,向十四娘拍手道:〃妈妈瞧,我起先说什么来着?这夏烟湖果真不是一般人,她若不是个狐狸变的,哪有这样本事?你看她处事为人,哪里像个凡人?竟连拳脚也会了。〃  无凤一边脱了外边衣裳,一边笑嘻嘻道:〃我去醉花荫了,把那里打得稀烂。〃  赖福生哪里肯信,只说:〃那可了不得?封十四娘不是要苦死?〃  无凤道:〃她才不怕,她说凡我打烂的东西,都要大帅去买了新的添来,她巴不得呢。〃说着爬上炕去,捡了一遍桌上摆的干湿果品,别的且不理会,只将一碟五香开口松子取到面前来,剥了壳,将松子仁儿托在绢子上奉与赖福生。  赖福生道:〃皮儿没去干净。〃  无凤笑:〃说你老土吧,太不恭敬些;说你矫情呢,你又必不服——就是这皮儿才有营养呢,那是松子可着劲儿长出来的精华,多少精气神儿才攒出张皮来,偏又要去了。〃  赖福生听说,便不再争执,就手儿用力一吸,将松子仁儿尽数吸进咀里,一通乱嚼。惹得丫头们都笑了。  赖福生笑道:〃有什么避人的,谁不知道我们两个好?〃  无凤抢白道:〃我就是吃醋了,你就得意成这样子?你做客人的,今天做这个,明天做那个,都凭着你高兴。我有什么资格吃醋?也犯不着醋给你看,让你得意成这样子。你小心今晚去了醉花荫,封十四娘叫你把家底儿都吐出来,替她置办家俱。〃  赖福生一愣:〃你真的把醉花荫砸了?〃  无凤道:〃真。怎么不真?不信你这就看看去,砸得稀烂,一点整的东西不剩。〃  赖福生笑道:〃你倒是真大气性,瞧这做派,不愧是我的相好,真有几分我的样子,蛮不讲理。〃  无凤道:〃对,你本事,你本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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