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神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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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神雕-第11部分
    的瀑布奔泻而下,冲入一条溪流,奔胜雷鸣,湍急异常,水中挟著树枝石块,转眼便流得不知去向。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叶潇已然衣履尽湿,四顾水气蒙蒙,蔚为奇观,他但见那山洪势道太猛,心中豪气顿生。叶潇知道剑魔独孤求败昔日每遇大雨,便到这山洪中练剑,念及此处,忙提着玄铁重剑,走向溪边,昂首长啸一声,跃入溪中,使个“千斤坠”身法,稳稳站在溪心的一块巨石之上。

    只见叶潇玄铁重剑前挥,将上流冲下来的一块岩石打了回去,待那岩石再次顺水冲下,又是挥剑击回,如是击了五六次,那岩石始终流不过他身边。到第七次顺水冲下时,叶潇奋力振剑一击,岩石飞出溪水,掉在石岸,如此练了一柱香时分,他力气渐尽,於是伸剑在石上一撑,跃回神雕身旁。

    叶潇在溪旁静坐片刻,心中暗自想道:“何不试试木剑?”想到此处,叶潇放下玄铁重剑,随手拾起一根和普通长剑差不多大小的树枝,跃入溪中,如同先前那般,每见岩石冲下,便以树枝将岩石荡开。

    只见叶潇此时沉气下盘,牢牢站在巨石之上,他习得杂阿含功多年,所以触类旁推之下学什么武学都特别的快。时刻稍久,叶潇便渐渐悟到了凝气用力的法斗,但见他此时使木剑出剑的力道、速度与先前使玄铁重剑时一般无二,可见其剑术却是已达轻重自若、刚柔相济的境界。

    练了一会儿,山洪越来越大,直浸到了叶潇腰间,冲得他左摇右幌,难於站稳。又过片刻,山洪已浸到他的胸口,逐步涨到口边,最后终于没过头顶。叶潇当下凝气守中,双足稳稳站定,不再呼吸,让那山洪从头顶冲过,身子便如中流砥柱般在水中屹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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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化境

    叶潇此时身在水底,心中却不由得一叹,想道:“我现下虽可持木剑将扑面洪流一一荡开,但这还只是自上而下的山洪,如果是四面八方齐至的潮汐之力,我恐怕是抵挡不住的。唉剑魔的剑术境界当真可怕!”

    眼见山谷中天气倏来倏去,过不多时雨势便已渐小,山洪也跟着渐渐弱了,叶潇见状心知已无必要再练下去。他双足一撑,跃回岸边,只见神雕已不在溪边,不知到了何处,岸旁石上放著两枚蛇胆、四枚朱果,叶潇见了心中好生感激神雕爱护之德,他当即吃了,盘膝坐下调息了一会儿,力气即复。

    当晚,叶潇回到山洞之中竟不安睡,他发现在山洪中练了半日,劲力已颇有进境,不由得又惊又喜,自忖劲力增长,本来决非十天半月之功,何以在水中击刺半日,剑力竟会大进?想是那蛇胆、朱果定有强筋健骨的奇效,以致在不知不觉之间早已内力大增,此时於山洪的压力之下生发出来,自己这才察知。“不知可否利用山洪的压力突破九阳神功?”叶潇休息入定前暗自想道。

    自此而后,叶潇每逢大雨之后,即到山洪之中与水相抗,或挥木剑迎波击刺与扑面巨浪相拒,以增出招劲力与速度,或潜身洪流之中服食蛇胆、朱果,在山洪的压力下,以淬炼自身的真气。如此未及一月,叶潇自觉功力大进。不仅如此,他更在水中悟得了许多顺刺、逆击、横削、倒劈的剑理。

    此后神雕纵然力道惊人,但与他扑击为戏之时,也要避开木剑正面,不敢以翅相接,就算如此神雕也已挡不住叶潇木剑的三招两式。

    盛夏正是多雨时节,这一日清晨,叶潇起身之后发现又是满天乌云,大雨倾盆而下。叶潇骤然间心中一动,想道:“经过这一个月的修炼,我体内的真气已然淬炼到了极致,也许今日九阳真经便可突破……”想到此处,叶潇胸口热血奔腾,允以抑止,当下便拿上神雕今日采来的蛇胆与朱果,迈开大步,径自向着山峡而去。

    行不一会儿,已抵山峡之内。叶潇站在岸边石上,远眺山峰间瀑布奔泻而下。眼见此时溪流波涛汹涌,过不多时,耳听得湍急隆隆,声如闷雷,连续不断。

    奔流声愈来愈响,轰轰发发,便如千万只马蹄同时敲打地面一般,但见一条大白龙自山峰间的瀑布急冲而来,这一股声势,比之雷震电轰更是厉害。叶潇见天地间竟有如斯之威,脸上也不禁略微变色。

    一转瞬间,奔流已冲至身前,似欲扑上岩来。事不宜迟,叶潇当即服下蛇胆与朱果,盘膝坐在岸边,练气调息了片刻,却是要镇慑心神,养足精神再去山洪中,以便可以一举突破。

    只见叶潇调允内息停当,跟着便纵身一跃,只听扑通一声,进入了滔天洪流之中。叶潇在水底双足一点,跟着又蹿出水面,他只觉劲风扑面,迎头一股小山般的大浪当头盖下。叶潇双手使劲在水中一按,跃过浪头,急吸一口长气,重又回入水底。

    如此反复换气,待叶潇潜到瀑布之下之时,也已累得脸色苍白。瀑布之下正是水势最盛之处,此时叶潇处境甚危,幸好他在山洪中之习剑已久,当即打个“千斤坠”,在瀑布底的一块巨石上牢牢钉住身躯。

    叶潇在水底略一凝神,想道:“适才溪流中恐怕压力不够,不过这瀑布底应该可以了。”叶潇想罢当即运转九阳真经中的运功之法,却说叶潇平时只须依法施为,立时便心如止水,神游物外,这时却越是运功,四肢百骸越是难受,似乎每处大|岤之中,同时有几百枚烧红了的小针在不住刺入。

    原来叶潇修习九阳真经十数年,体内积蓄的九阳真气越储越多,但叶潇却一直未打破最后一个大关。本来不加引发,倒也罢了,可此时叶潇主动运转九阳真气冲关,便犹如在一桶火药上点燃了药引。

    偏生叶潇此时又身处山洪瀑布之中,激发了的九阳真气在巨大的水压之下无处宣泄,反过来又向他身上冲激。在这短短的一段时刻中,叶潇正经历着修道练气之士一生最艰难、最凶险的水火求济、龙虎交会的大关头,生死成败,悬于一线。

    叶潇此时竭力抵御至阳热气的煎熬,不料心志专一之下,体内的九阳真气越加充沛,竟似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是胀得要爆裂开来,每一根头发都好象胀大了几倍。

    这时叶潇只觉口干舌燥,头脑晕眩,耳中忽然嗡的一声猛响,布满周身的九阳真气更加鼓荡疾走,真气不能外泄,全身有如火焚。叶潇体内的九阳真气此时已胀到即将爆裂,倘若不能先行突破关口,他便会因驾御不了体内猛烈无比的真气,最后势必肌肤寸裂,焚为焦炭。

    叶潇胸中只感气闷之极,全身肌肤如欲胀裂,他心知到了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是以竭力欲将体内真气控制住。可是山洪瀑布的压力此时也是越来越大,再要驾御真气运转已是越来越难。

    危急关头,叶潇猛觉内息汹涌澎湃,顷刻间冲破了九阳神功的最后一个窒滞之处,九阳真气便如一条大川般急速流动起来,自丹田而至头顶,自头顶又至丹田,越流越快。

    叶潇此时只觉四肢百骸之中都是无可发泄的力气,原来便在这顷刻之间,叶潇所练的九阳神功已然大功告成,水火相济,龙虎交会,修得圆满,得入化境。却是在洪流的压力下,叶潇内内外外的真气激荡,身上数十处玄关一一冲破,只觉全身脉络之中,有如一条条水银在到处流转,舒适无比。

    只见叶潇伸双手在瀑布底的巨石上一撑,跟着纵身一跃,刚一冲出水面,便觉眼前似见一片光明,四肢百骸,处处是气,他不待双足落地,口中便不自禁的发出一片呼声,这声音犹如龙吟大泽,虎啸深谷,竟尔压过了山洪之声,远远的传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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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离谷

    却说原来当一人得内功练到了极高境界的时候,往往便会不知不觉的大发异声。後来明朝之时,大儒王阳明夜半在兵营练气,突然纵声长啸,一军皆惊,这是史有明文之事。此时叶潇正是因中气充沛,难以抑制,是以才纵声长啸声闻数里。

    叶潇既受菩斯曲蛇蛇胆和朱果之益,又学得易筋经与九阳真经这等绝顶内功,此时受到九阳真经圆满带来的这股深厚无比的内力激发,便不由自主的纵声长啸。

    这片啸声约莫持续了一顿饭时分,方渐渐沉寂。啸声即止,叶潇在溪旁调息片刻,力气即复,他见九阳真经得入化境之后的内功竟然进境到如此地步,也不由得惊喜交集。

    正所谓人处荒处不知春秋,自从叶潇九阳真经功成以来,就又把心思全放在了剑法上。夏去秋来,岁月如流,叶潇每日里勤修剑道,日夕如是,不问寒暑。木剑击刺之声终于欲轻则轻,欲响则响,练到这地步时,屈指算来在这山谷已有半年时日了。

    一日晚间,大雨初歇,晴空一碧,新月的银光洒在林木溪水上。叶潇与神雕切磋之际杀得兴起,木剑削出,使上了十成力气。神雕呱的一声大叫,向旁闪跃。叶潇收势不及,一剑斩在一株小树上,木剑径自穿过,而小树的树干跟着从中断截。

    叶潇见状心中想到:“这木剑脆薄无力,可适才却树断而剑不断,想来剑法有成了……”这时他方体会到剑魔独孤求败暮年的心境:“具此剑术,天下复有谁能与抗乎?无怪剑魔独孤求败前辈自伤寂寞,埋剑穷谷。”

    叶潇信步来到平日练剑的山峡,瞧著雨后的山洪奔腾而下,心通其理,手精甚术,知道剑魔的剑法已尽於此,不必再练,便是独孤求败复生,所能传授的剑术也不过如此而已。将来内力日长,剑法自然跟着变强,但那只是功力自浅而深,全使自己修为,至於剑术,却至此而达止境。

    叶潇此时仰望明月,心中暗想道:“我以往的剑法求轻求快,也并非错了,只因我是从‘快捷飘忽’处着眼,这与剑魔独孤求败前辈的‘劲雄凝重’是武学中的两条正途,皆是武学中的至高绝诣。日后我若是可以把两者融合在一起,自是可以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剑道……”

    只见叶潇在溪边来回散步,心想着若非神雕从旁诱导,而自己又因服蛇胆、朱果而内力大增,那麽这套剑术世间已不可再而得见。又想到剑魔独孤求败前辈全无凭藉,居然能自行悟到这剑中的神境妙诣,聪明才智实是胜己百倍。

    叶潇独立水畔想像先贤风烈,又是佩服,又是心感。他寻思道:“我虽悟到了剑术的至理,但枯守荒山,又有何用?恩算算时日也该离开此地了。”想到此处,叶潇雄心登起,当即昂首纵声道:“我叶潇也当学一学独孤前辈,要以剑法打得天下群雄束手,这才不枉此生!”

    当下心念已决,叶潇连夜回到山洞,一路之上他又转念想道:“师父若是见到我此刻的武功,可不知有多欢喜了。唉,不知他老人家此时是否安好?还有凌波、龙姑娘她们是否会望著明月想我?”

    叶潇一念及小龙女,不禁热血涌上胸间,此刻他剑法有成,内功大进,离谷之念却是再也难以抑制了。

    次日一早,叶潇特意去了趟剑冢,取来了青光剑与玄铁重剑,向神雕说道:“雕兄,咱们邂逅相逢,也算有缘,你的大恩大德,终究报答不了,我这便要走了。小弟在江湖上尚有几椿牵挂未了,暂且分别,日後再来相伴。独孤前辈这两柄剑,小弟求借一用!”

    叶潇说著深深一揖,又向剑魔独孤求败的石冢拜了几拜,这才掉首出洞。神雕见状啼鸣几声,算是回答。叶潇年纪尚幼,又是初出江湖,是以生平尚无一个知已好友,这时与神雕相遇,虽是一人一禽,不知如何竟是十分投缘,出洞後颇有点恋恋不舍,走几步便回头一望。他每一回头,神雕总是啼鸣一声相答,虽然相隔十数丈外,神雕仍是瞧得清清楚楚,见叶潇一回头便答以一啼鸣,无一或爽。

    那神雕直送叶潇至谷口,一人一雕搂抱亲热了一阵,分离在即,叶潇突然间胸间热血上涌,大声说道:“雕兄啊雕兄,待小弟江湖事了,定会重来此处。”说著躬身一揖,这才依依而别。

    紫薇软剑平日里都是做腰带状隐藏起来的,所以青光剑正好可以悬于腰间。而那柄玄铁重剑却极是沉重,叶潇特意在山边采了三条老藤,搓成一带,将玄铁重剑系了,负在背上,这才施展轻身功夫,出了山谷转行向东而去。

    叶潇离开荒谷之后,数日间只是放开脚步狂奔,如一股疾风般卷掠而过。不一日黄昏已到了大江之滨,他此时疲累交瘁,再也难以支持,眼见一帆驶近岸旁,当下纵身跃上,摸出一锭银两掷给舟子,跟着便在舱中倒头便睡。

    大江东去,浊浪滔滔,叶潇所乘那船沿江而下,每到一处商市必停泊数日,下货卸货,原来是在长江中上落贸迁的一艘商船。叶潇此时并无要紧事要办,反正是到处漫游,也不怕那船在途中多所耽搁。他在舟中只是白日醉酒长啸,月夜吟诗作对,不知时日之过。舟子和客商贪他多给银两,只道他是个落拓江湖的狂人,也不加理会。

    这一日舟抵江阴,叶潇在船头眼见明月映入大江,忽听得船中一个客商说起要往嘉兴、临安买丝。叶潇听到“嘉兴”两字,心下一动:“何不去嘉兴看看原著中的主角杨过?也不知此时他有没有流落到嘉兴?”言念及此,当即舍舟上陆。

    叶潇上岸后并不停留,在镇上买了一匹健马,当即加鞭奔驰,在第三日上便到了嘉兴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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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嘉兴

    却说这嘉兴乃是浙西大城,丝米集散之地,自古以来就十分繁盛,而自宋室南渡之后,嘉兴地近京师,市况就更热闹了。

    叶潇到得城中之时,已近黄昏,他问了途人,便迳去当地最大的“秀水客栈”投店。叶潇行不一会儿,便到了秀水客栈门前,他随意打量了一下,便下马进入客栈。

    叶潇入了店内,在柜上跟掌柜的要了一间客房,待他付过帐后便由店伙领着进了楼上客房。客房内,叶潇随手赏了店伙几两碎银,等店伴出去,便上了房门,漱洗罢,休息了一阵,他见此时离天黑还有一段时刻,便又出了秀水客栈,迳往闹市走去。叶潇沿途见城中居民人物温雅,虽然贩夫走卒,亦多俊秀不俗之人,心中不禁暗暗称奇道:“好一个江南水乡、灵秀之地。”

    叶潇在城中信步闲逛了一阵,记起原著中提及江南七怪当年与丘处机争胜的情景,醉仙楼头铜缸赛酒逞技比武诸般豪事,叶潇见此时天色已晚,却是不便寻找杨过,便和人问明醉仙楼所在,径自而去。

    醉仙楼在南湖之畔,叶潇来到楼前,抬头望去,但见飞檐华栋,果然好一座齐楚阁儿。店中直立着块大木牌,写着“太白遗风”四字,楼头“醉仙楼”三个金字只擦得闪闪生光。叶潇凝神瞧去,见其字迹劲秀,旁边写着“东坡居士书”五个小字,原来是苏东坡所题。

    叶潇信步进入醉仙楼,一个酒保迎上来道:“这位公子,请往这边走。”叶潇闻言一笑,跟着酒保拾级登楼,来到了二楼,他拣了窗边一个座儿坐下,要了一斤酒,随意点了几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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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酒保上齐了酒菜,叶潇从怀中取出一锭碎银子,放在桌上,笑道:“赏你吧……”那酒保听罢还不敢相信,跟着见叶潇却是脸无恶意,这才拿起银子。酒保又怕他不耐烦,是以也不敢多叨唠什么,躬身称谢之后便径自去忙别的了。

    叶潇待酒保离去之后,随手取过酒壶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一闻酒香,竟是浙江绍兴的名酿女儿红,从这酒香辨来,至少是十来年的陈酒。

    却说这醉仙楼正在南湖之旁,湖面轻烟薄雾,几艘小舟荡漾其间,半湖水面都浮着碧油油的菱叶,叶潇放眼观赏,登觉心旷神怡。这嘉兴是古越名城,所产李子甜香如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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